快穿:谁家好人看这文啊(66)
弄月的心被他这番话搅得天翻地覆。高考……上大学……这是她少女时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从未敢与人言说的梦。后来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她早已将那个梦深深埋葬。可现在,靳长森却亲手将它挖了出来,告诉她,梦还可以实现。
她的心跳得飞快,血液里有一种久违的、叫做渴望的东西在慢慢苏醒。但恐惧和自卑依旧紧紧抓着她。
“可是……长森,”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怕……我怕考不上,给你丢人……别人会笑话你的……娶了个乡下媳妇,还异想天开要去考大学……”
“谁敢笑话?”靳长森眉头一拧,语气带着一丝冷厉,“我靳长森的妻子,想读书上进,天经地义!考不上又如何?谁敢多说半句?但月儿,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充满鼓励:“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吗?觉得我们之间有差距?那好,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考上大学,接受更好的教育,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这才是真正缩短差距、让你自己立起来的正道,而不是永远躲在我身后自卑。”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弄月心中那扇紧闭的门。是啊,如果……如果她真的能考上大学,是不是就能真正挺直腰杆站在他身边?是不是就能摆脱那如影随形的出身自卑?
希望的火苗一旦点燃,便开始顽强地燃烧起来。
看着她眼中渐渐亮起的光彩和挣扎,靳长森知道她心动了。他放缓了语气,诱哄般道:“试试看,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为了给我们孩子做个榜样。嗯?”
弄月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内心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她看着靳长森那双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极轻、却极其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我试试。”
靳长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是我靳长森的女人。”
从这一天起,靳家小楼的书房里,多了一个刻苦用功的孕妇身影。靳长森果然神通广大,很快就弄来了齐全的初高中课本和各种内部复习资料。他还真的请了一位刚刚平反退休的老教授,每隔两天就来家里给弄月辅导数学。
弄月的基础比想象中要好,她天生聪慧,只是被埋没了太久。一旦重新拾起,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就出来了。她学得很吃力,孕期的嗜睡和不适常常困扰着她,但她从未叫过苦。常常是靳长森半夜醒来,发现书房灯还亮着,走过去就看到她挺着大肚子,伏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笔。
靳长森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总会轻轻把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靳母一开始觉得儿子简直是胡闹,但看到弄月那副拼命的劲儿,再看看儿子全力支持的样子,撇撇嘴,也没再多说什么,有时还会让保姆多炖些补脑的汤水。
大院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靳家那个漂亮得像花瓶的乡下媳妇,竟然要准备考大学了!这成了新一轮的谈资,有看笑话的,有佩服勇气的,但更多的是在靳长森的态度下,保持了沉默的观望。
弄月屏蔽了所有外界的声音,她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命运的战斗中。书本为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让她看到了完全不同以往的、属于自己的未来可能性。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为她争取来的。
弄月的产期在深冬。她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行动愈发不便,但复习却从未松懈,常常一手捧着书,一手无意识地轻抚着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子。
靳长森表面看起来依旧沉稳,安排事情井井有条:提前请好了经验丰富的产科医生和保姆,家里准备了充足的炭火,婴儿的小衣服、尿布都叠得整整齐齐。
然而,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他隐藏的焦灼。他书桌上的文件堆积得比平时高了,却常常对着某一页半天不动笔。夜里,他睡得极浅,弄月稍有翻身的动静,他就会立刻惊醒,紧张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手指下意识地就去探她的脉搏。
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这种焦灼几乎达到了顶点。他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开会时会走神,甚至有一次,给弄月倒水时,手抖得差点把暖水瓶摔了。
弄月看着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柔声安慰他:“没事的,长森,别担心,医生都说胎位很正。”
靳长森总是抿着唇,重重地“嗯”一声,然后转身就去检查待产包是不是还缺东西,或者又把炉火烧得更旺些,用忙碌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难产、大出血、意外……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完全无法掌控、只能被动等待的滋味,是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