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千年我的仇人成了企业家(13)

作者:叶九枭

皇宫,到了。

那朱红色的宫墙,曾经是他拼命想逃离的牢笼,如今却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口,等着将他吞噬。

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请”进了宫。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父皇的灵柩(据说已经被匆匆下葬,因为天气热,等不及他了),也没来得及为他那些斗得你死我活的哥哥们流一滴鳄鱼的眼泪(主要是惊吓多过悲伤),就被一群穿着紫袍、红袍,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的老臣,和一群面色苍白、手脚却异常利索的内侍,团团围住。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请王爷以江山社稷为重,即刻继承大统!”

七嘴八舌,嗡嗡作响,像一群围着蜜糖的苍蝇。陆辞昭被吵得头晕,刚想开口说“等等,让我先喘口气,给我爹……呃,先帝磕个头行不行?”,就被两个力气奇大的老太监一左一右“扶”住,几乎是架着他往偏殿里走。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绑架啊?”陆辞昭试图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

“伺候王爷……不,伺候陛下更衣!”老太监的声音尖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偏殿里,那身明黄色的、绣着张牙舞爪金龙的龙袍,早已准备就绪,悬挂在那里,像一件等待献祭的华丽祭品。

然后,陆辞昭就体验到了他人生中最具颠覆性的一次“换装”。

几个内侍手脚麻利地扒掉他那一身因为连日赶路而变得灰扑扑、甚至还带着点江南潮气的普通锦袍。还没等他感到一丝凉意,那件里三层外三层的龙袍就被套了上来。

先是最里面的素白中单,然后是一件又一件他叫不出名字的、用料考究、刺绣繁复的袍子……他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布着,抬手,转身,站立。那龙袍极其沉重,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金线刺绣的纹路摩擦着皮肤,又硬又糙。

“等等!这带子是不是系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

“这袖子也太长了吧?走路会不会绊倒?”

“还有这帽子!这么沉,你们确定这是帽子不是刑具?”

他忍不住发出抗议,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正在被用荷叶和绳子疯狂包裹的糯米鸡,还是特大号的那种。

没人理会他的吐槽。老臣们在一旁抹着(真假的?)眼泪,念叨着“祖宗保佑,神器有归”;内侍们则专注于和那些复杂的扣襻、绶带、玉佩做斗争,表情严肃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当最后那顶垂着十二旒白玉珠的冠冕被戴到他头上时,陆辞昭只觉得脖子“嘎吱”一声,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帝王折颈”。眼前的世界被晃动的珠帘切割得支离破碎,看人都带重影。

“这玩意儿是盔甲吧?”他小声对旁边唯一熟悉的阿墨嘀咕,“穿上这身,别说上阵杀敌了,走路都成问题!刺客来了我跑都跑不掉!”

阿墨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低声道:“陛下,慎言。”

陛下?陆辞昭被这个称呼砸得一愣。

还没等他适应这个新称呼和新形象,他就又被半请半推地簇拥着,走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太极殿。

登基大典,就在这样一种仓促、混乱、近乎儿戏的氛围中开始了。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山呼“万岁”的声音倒是整齐划一,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他踩着冰冷的玉阶,一步步走向那高高在上的、金光闪闪的龙椅。每一步,都觉得身上的“粽子叶”又紧了几分。

他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龙椅又硬又冷,硌得他屁股疼。透过眼前晃动的珠帘,他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那些或敬畏、或审视、或算计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缚在这方寸之地。

这是陆辞昭此刻唯一的感受。

他,一个志在山水、梦想是吃遍天下美食的闲散王爷,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裹成了粽子,扔到了这个全天下最不舒服的座位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再次响起,如同潮水,将他心中那点仅存的、关于江湖与自由的念想,彻底淹没。

得,这下真成“囚龙”了。 陆辞昭在心里哀叹一声,感觉自己未来的日子,恐怕比这身龙袍还要沉重千万倍。

第12章 龙椅如针毡,奏折是天书

曾经上头有几个哥哥在,陆辞昭从未觉得这个位置与自己有关,可如今他却他可能创造了南昭历史上最早开始“办公”的皇帝记录——登基大典结束不到两个时辰,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被请(架)到了金銮殿上,正式开始他皇帝生涯的第一次早朝。

天色未明,宫灯在空旷的大殿里投下摇曳的光影,将臣子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像一群晃动的鬼魅。陆辞昭顶着那顶沉重的冠冕,穿着那身能防身的“盔甲”,端坐在冰冷的龙椅上。他觉得屁股底下根本不是龙椅,而是一块长满了无形尖刺的砧板,还是特供皇帝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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