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尼斯指尖颤抖地取出小盒子，里面是几颗粉红色的药片…

厄斐霍斯看着慕泽收到信息后冰冷的侧脸，挑了挑眉：“我们那位痴情的雄虫阁下，又开始蹦跶了？”

慕泽关掉艾尼斯的通讯请求提示，眼神平静：“我会跟他说清楚。”

如果…他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医疗舱中沉睡的凯恩，那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些。

第40章 虫族上将（三十七）

虚掩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室内光线明亮，布置简洁到近乎冰冷。

雄虫正坐在唯一的合金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剔若琉璃的浅眸在看到慕泽身影的瞬间爆发出惊虫的亮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

“慕泽上将！”

艾尼斯立刻站起身，脸上堆砌起精心练习过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又热切。

“您终于来了！我真的很担心您，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

“艾尼斯·凯奇。”

慕泽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般戳穿了艾尼斯营造的氛围。

他停在门口，没有踏入，目光平静地落在艾尼斯脸上，眼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审视般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物件。

艾尼斯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慕泽的眼神…和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收起你的表演和试探。”慕泽的声音冷冽得不带一丝波澜，“我对你的歉意、感谢，或者所谓的“家族风声”，没有丝毫兴趣。”

艾尼斯的脸色瞬间白了白，指尖掐进掌心：“上、上将…您误会了，我是真心…”

慕泽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打断了他的辩解，“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爱的虫现在在哪么？”

“他死了，我亲手杀死的，而你…与他没什么不同。”

“你的真心，就是一边向我示好，一边迫不及待地联系埃博拉家族的长老会，寻求庇护和交易？”

“你以为删除几段通讯记录，就能抹掉你与他们勾结的痕迹？”

艾尼斯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操作，竟然被慕泽一语道破！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瞬间笼罩住了他。

“我…我没有！您听我解释！是他们威胁我！他们…”艾尼斯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用示弱和恐惧来博取同情。

慕泽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不必。你的动机和目的，与我无关。你与谁交易，为谁传递消息，亦或是想利用我达成什么，这些，都与我无关。”

艾尼斯彻底愣住了，仿佛听不懂慕泽的话。

与他无关？他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他赌上一切的算计与渴求，在慕泽眼里，竟然都是无关？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慕泽向前迈了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艾尼斯几乎喘不过气。

“这里是第三军区基地。你在这里的唯一身份，是未经许可擅闯军事重地的嫌疑虫。你的安全，由基地的规则和守卫保障，前提是…你安分守己。”

“呵呵…”艾尼斯忽而笑出声，像是被狠狠刺痛一般抬头瞪视，“如果没有你的默认，我能擅闯一座军事基地？我能像个被惊喜砸昏头的傻子，明知前方是虎穴，还往里钻？”

“慕泽，这些都是你默认的！到头来说我不安分？！”

“慕泽，你要不要脸！”

艾尼斯大声地说着，眼里翻涌的怨怼与执拗几乎溢出。

“我给过你机会，艾尼斯阁下。”

慕泽的目光如冰刃，轻易地就划破艾尼斯心底的彷徨与伪装。

“正如你所说，我在默认。那么，心知肚明的你应该更清楚我给不了你更多。”

“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中，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但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做出选择。要么安分守己地待在这里，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北极星域观光疗养”的完美行程，保证你虫身安全，直到尘埃落定。”

“要么，”慕泽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现在离开。”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艾尼斯脸上因愤怒而涌起的血色迅速褪去，只剩下苍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甘什么？明明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可…失去自由被当做可有可无的麻烦囚禁在这里，他真的甘心吗？

他接受不了慕泽眼里空无一物！

更接受不了，他对慕泽来说，什么也不是！

艾尼斯看着那双不容置喙的暗金眼眸，里面没有一丝他曾经误以为存在的温情或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