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妩微微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裴煜修长的手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你以为，孤为何娶你做太子妃？”

宋妩知道他这是委婉的承认了。

但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于是，便故意说：“谁知道呢，兴许是因为曾经答应过姨母，要好好照顾我吧。”

裴煜停下来，看着她，“不是因为这个。”

“那表哥又是为什么娶我？”宋妩问他：“表哥若是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在两人停下来的时候，身后的宫人有眼色的没有跟上来，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裴煜便知道她是一定要自己亲口说出来不可了。

裴煜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牵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喜欢。”

宋妩正要问他喜欢什么，裴煜就已经继续往下说了。

“阿妩。”他说：“孤心悦你。”

“想要你做孤太子妃的那种喜欢。”

宋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她迅速垂下眼，遮掩。

明明嘴角都微微扬了起来，偏偏还要说：“表哥先前不是不愿意说吗？怎么如今又愿意了。”

裴煜认真地望着她，“因为，孤不想你不高兴。”

宋妩微微一怔，抿了下唇角，“表哥……”

夜色将气氛涂抹得暧昧。

她的脸蛋白皙，睫毛轻颤，落在裴煜的眼里，格外勾人。

他眸光逐渐深邃，哑声道：“回宫罢。”

再等等。

很快她就是他的太子妃了。

……

大婚当日。

太子成婚，百官都来了，京城中叫得上名号的勋贵也来了。

拜完堂之后，宋妩被送到洞房。

她原以为裴煜要很久才会过来，已经做好了等一晚上的准备，结果她刚才喜床坐下，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宋妩顿时紧张起来。

视线中，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停在她眼前，紧跟着盖头被玉如意挑了起来。

“表哥……”

第一次见他穿大红色，宋妩不由得看得入了神。

“可曾用过膳食？”裴煜问她。

宋妩摇头，今日成婚，一大早她就被宫人们叫醒，到现在粒米未进。

裴煜道：“孤已经吩咐御膳房的宫人们送几道你平日爱吃的膳食过来了。”

宋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特意回来的。

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是那又如何呢？

宋妩抿唇笑，“谢谢表哥。”

裴煜挑了下眉，“还叫表哥？”

他低沉道：“阿妩，该改口了。”

宋妩面颊微微发烫，睫毛颤了颤，轻咬唇瓣，顺着他的意思轻声唤：“……夫君。”

裴煜眸色一软，心口有一处微微塌陷。

从前他竟不知，自己竟然能被一声夫君哄得想把所有珍宝都捧到她面前。

他眸光渐深，缓缓地弯下身，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

宋妩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睫毛颤个不停，轻轻闭上眼，感觉到男人逐渐靠近。

就在即将吻上的那刻。

“殿下，您吩咐的膳食送过来了。”一门之隔的宫人出声。

宋妩的脸染上胭脂红，刚才的勇气立刻散了，小小地推了他一把，“表哥先去前面忙吧，我自己来就好。”

裴煜深深地看她一眼。

不过，长夜漫漫，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裴煜道：“好。”

“回来后，孤再与你把那杯合卺酒喝了。”

担心她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所以裴煜刚才没跟她和合卺酒。

他走之后，一道道珍馐摆到宋妩的面前，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口味。

宋妩心中一暖。

表哥……

不过，一想到临走之前他看自己的眼神，宋妩面颊发烫，一顿饭都尝不到平日的滋味。

她没吃太多，六七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而后便回到喜床上，等他回来。

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宋妩紧张地揪紧了裙摆。

裴煜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没让宫人伺候，遣退了殿内的宫人，自己去拿起那杯合卺酒。

“阿妩，该喝合卺酒了。”

宋妩温声应：“好。”

饮下那杯合卺酒的时候，两人目光交汇，都看着彼此。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

裴煜是太子，没人敢给他灌酒，是以他喝的酒不多。

饶是如此，宋妩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许是那杯合卺酒所致，也或许是裴煜身上的酒香太醉人……

她感觉自己有点醉了，眼神朦胧地看着他，“表哥……”

裴煜吻了吻她的发顶，“错了，阿妩。”

宋妩咬唇，仰头看他，“夫君。”

裴煜呼吸急促几分。

殿内的烛火被他熄了一大半，光线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