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发现，陆泽不同以往的态度让她格外在意，甚至让她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她闭上眼就是他冷淡的话语，疏离的语气。

他……是不是也开始意识到，他们有多么不般配了？

宋妩抿唇。

好在今天上午她已经把大部分工作处理完了，否则下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拿着一份刚审核完的合同，来到办公室门口，犹疑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敲了门。

“进。”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宋妩推门而入，顺势将门关上。

陆泽顺势从文件中抬头，“什么事？”

他的语气令宋妩指尖一颤。

她缓声道：“你上次说的协议……”

陆泽下颌线微微绷紧，面上却是一派淡然，语气也淡，“怎么了？”

他的语气是疏而淡。

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以前……她还只是他的秘书，他的下属的时候。

宋妩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勇气最终还是退却了。

她飞快地垂下眼：“没什么。”

“这里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签下字。”

陆泽顿了顿，伸手接过，“我知道了。”

他手背青筋微微凸起，签的字劲道很重，力透纸背。

“还有事吗？”将那份文件递给她后，他问。

宋妩张了张口，几次都想要说什么，比如为什么他忽然这么冷淡？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看出来她的失落，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也没有安慰？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把话咽了回去。

她说：“没什么。”

宋妩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声线都有些抖，还有点……难以察觉的哽咽和艰涩。

宋妩有些恍惚。

原来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对她而言，竟然已经……

这么重要了吗？

第122章 男主的秘书（23）

宋妩忽然意识到。

其实在陆泽第一次跟她提出来想跟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时，为什么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想答应的。

只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始终是横亘他们之间的一道横沟。

所以她迟迟没有松口。

可是她的心已经替她做出了回应。

如果重来一次，他再问她这个问题，宋妩想，她是会答应的。

但是……

陆泽的态度，他还会再问她这个问题吗？

而她还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吗？

宋妩不知道。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她还记挂着这些事。

原以为陆泽冷淡下来后，也不会再说亲自送她回家了，顶多就是跟以往一样，给她专门安排个司机。

然而，今天她准备自己回去的时候，陆泽却开口了：“我送你。”

宋妩张了张口，最后只是“嗯”了一声，抿唇，“好。”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一路上一言不发。

这么古怪的氛围，即使宋妩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何况她本身并不迟钝。

黑色迈巴赫一路行驶，不知过去多久，停了下来。

“到了。”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

宋妩下意识转头去看他。

夜色之中，男人的侧脸线条轮廓清晰，下颌线锋利，眼神深邃。

宋妩这才发现，他没有带她回他的家，而是把她送到她自己家里来了。

所以……

他是打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吗？

宋妩抿了抿唇，手放在安全带上，却半天也没有动作。

陆泽似乎也不急，始终不曾催促。

宋妩想要打破这种古怪的氛围，可他们之间一直是陆泽主动，忽然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破冰。

最后，她只能沉默地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

隔着车窗，宋妩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忽的道：“……你今晚，要来我家吗？”

这是一句再明显不过的示好。

也是他们之间她第一次主动。

陆泽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答应的话几乎瞬间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这时候他却想起来她跟苏雪的对话。

——“等到我跟他约定的时间一到，我自然会离开。”

既然一开始就打算离开，那么她是怎么看待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示好的？

不以为意？高高在上？又或是……不屑？

陆泽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他怕自己一看她就心软了。

他淡声道：“不了，家里有点事。”

“我先走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尽快上楼吧。”

她被拒绝了。

意识到这点后，宋妩眼眶有些酸涩，可她也说不出来挽留的话了，只能离开。

头也没回。

她不曾回头，自然也就不知道，说着要离开的男人，其实根本没有挪动一下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