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微微一停顿。

竟然是为了这个……

见他迟迟没有回复，宋妩迅速低下头，“对不起表哥，是我逾越了。”

裴煜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

“孤曾经答应过你，即使有了太子妃，你依然是孤的妹妹，这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宋妩掩饰眼神中的失落。

只是妹妹吗……

她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裴煜淡声道：“既然知道了，还不快过来练字？否则明日太傅说你，又跑来找我诉苦。”

宋妩眨了下眼，“那表哥会嫌我烦吗？”

从出生起裴煜就被封为太子，从小到大向来只有别人捧着他哄着他的份，他这辈子的耐性大抵都用在宋妩这儿了。

裴煜心中微叹，“不会。”

宋妩这才破涕为笑，提着裙摆过去了。

裴煜的字很好看，不愧是师承名家，每一个笔锋都遒劲有力。

宋妩认真地看着。

……

一晚上下来，宋妩收获颇丰，因着裴煜白天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宋妩也没有缠着他太久。

这段时间，她出入裴煜的书房简直就像是出入自己的家一样自如。

有裴煜的吩咐，太监们见了也不会拦她。

如此过了两日，宋妩再去书房找裴煜的时候，就见姜婉被拦在了门外。

守门的太监见到她，恭敬道：“表姑娘，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自从上次教宋妩练过字后，裴煜就答应她白天也抽空教她，太监们已经习惯她每天这个时辰过来了。

宋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旁的姜婉攥紧了手里的食盒。

明明她才是殿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宋妩不过是个被收留的孤女罢了。

凭什么宋妩能进去，她却被拦在外面？简直倒反天罡！

姜婉冷着眼神扫过守门的这两个太监，将他们的样子记下。

等她成了太子妃后，一定会要这些人好看。

宋妩也注意到姜婉，看到她手上的食盒了，淡淡地笑了笑。

“难为姜姑娘特意跑一趟，里面是送给表哥的糕点吗？我帮你带进去吧。”

姜婉避开她的手，冷声道：“不必了，多谢表姑娘，一会儿我可以自己送给殿下。”

宋妩眨了下眼，“可是表哥还要教我写字，恐怕要一个时辰后才能见你了。”

“只怕那时候糕点都凉了吧。”

其实，按理来说，姜婉再怎么样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哪怕裴煜不打算见她，守门的几个小太监也没那个胆子难为她。

只可惜，他们好心劝姜婉去偏殿等，可姜婉却不愿意。

就像是认定，只要她站得够久，太子殿下就会见她一样。

姜婉听到宋妩的话后眼神更冷，这是在做什么？炫耀她可以随意进出殿下的书房，而她却不可以吗？

姜婉攥紧手里的食盒，脸色不太好看，“不用你管。”

宋妩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尤其姜婉还摆明了不待见她。

她的神色也淡了下来，“不过是几块糕点罢了，姜姑娘不会以为我要抢你的吧？表哥这里的糕点我都吃腻了。”

如果说之前宋妩的话是在姜婉忍耐的边缘反复跳脱，那么这句话让姜婉忍无可忍。

她伸手指着宋妩，怒火中烧，“你！”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冷淡地，“吵什么？”

书房外的动静不小，裴煜听见声音，担心宋妩吃亏，就出来了。

虽然以她的身份也没人敢让她吃亏，但裴煜还是出来了。

宋妩见到他，立刻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提着裙摆跑到他身边。

“表哥！”她不满道：“我方才来寻你练字，看到姜姑娘等在门口，就提出帮她把食盒送给你，结果她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拿手指着我。”

裴煜“嗯”了一声，“孤知道了。”

见宋妩竟然抢先告状了，姜婉脸色沉得厉害，“殿下！您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宋妩看向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你们说，我方才所说可有半句假话？”

两个小太监不假思索：“回殿下的话，表姑娘所说不曾有半句假话。”

先不说宋妩的确没有说谎，就说姜婉一个还没有嫁过来的太子妃……还不值得他们为她冒风险。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比起这位太子妃，殿下还是更看重这位表姑娘。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妩看向了一旁脸色难看的姜婉，“姜姑娘这下可还有话要说？”

姜婉指甲掐进手心。

裴煜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食盒，淡声道：“不是说过，孤这里不缺吃食，往后不必再送？”

方才宋妩说了那么多，也只是让姜婉的脸色难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