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打断她，“你是不是那个意思，孤不在意，现在，离开孤的视线。”

姜婉哽咽地看着他，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殿下……”

当真要这般无情吗？

裴煜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先不说他跟姜婉只是利益交换的联姻，哪怕姜婉现在真的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裴煜一颗心也不会有分毫的松动。

姜婉颓丧地离开了。

正好这时候宋妩过来了，“表哥！现在可有空教我写字了？”

裴煜放缓了神色，声音不见半点方才在她面前的冰冷漠然，“过来罢。”

姜婉攥紧了手。

离开东宫后，她直接找上了沈回，要求他屏退下人。

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沈回有些惊喜，“姜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去给你沏茶。”

“不必了。”刚在裴煜那里受了打击，姜婉这会儿脸色不太好看，也无心周旋。

姜婉开门见山道：“沈哥哥，你还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空气都静默了一瞬。

良久，沈回哑声道：“我……”

原本姜婉的父母是属意让她跟沈回成亲的，只是没想到她能成为太子妃，于是理所当然，沈回被放弃了。

毕竟姜婉是要去做太子妃的，沈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两个小辈先前还只是口头约定的婚约，根本没有落实，那他们就更加怪不到姜婉身上了。

想到离开书房时看到的一幕，姜婉眼神恨恨。

“沈哥哥，如果你还喜欢我，就帮我做一件事。”

她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他了，结果现在来找他就是有事相求。

沈回也不失望，正了正色，“姜姑娘，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必定万死不辞。”

姜婉心下满意。

她缓缓地开口：“我要你接近宋妩，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

宋妩不是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吗？

既然如此，她也要让宋妩爱上沈回，然后再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告诉她真相！

如果可以的话……

姜婉眼神闪了闪。

其实她原本是想让沈回想办法娶了宋妩，之后再想办法在内宅磋磨她，或是直接休了宋妩。

一个被丈夫休弃的女子，哪怕她是太子的表妹，也必然惹人非议。

再不济，沈回这么喜欢她，她让沈回娶了宋妩后故意冷待她也行。

但是……

姜婉知道，沈回是有底线的。

如果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他不仅不会答应她，只怕是以后都要跟她断绝来往。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想办法接近她。

然而，在听到她这个要求的一瞬间，沈回就忍不住蹙了下眉。

“姜姑娘，这……”

姜婉红着眼睛，“现在连你也不帮我了是吗？”

沈回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么做？”

姜婉恨恨地开口：“因为她抢走了我最爱的太子殿下！有她在，殿下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我。”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想办法帮我解决她。”

沈回唇线抿直，哑声道：“……如果，如果我不帮你呢？”

姜婉咬牙，“那我就去找别人。”

沈回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好。”

“我答应你。”

这件事如果交给别人来做，那么若是有一天暴露出去了，对姜婉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来。

而且……如果是他来，沈回相信他可以把握好其中的分寸，不会太过分。

见他答应，姜婉心下这才松了口气，“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闻言，沈回有些失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不再坐坐吗？”

姜婉对除了裴煜以外的人都没什么耐心，“不用了。”

……

虽然已经敲打过姜婉了，但裴煜到底还是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不管怎么说，姜婉如今都已经及笄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她会不会也有择个好夫婿的想法？

晚上，裴煜教她写字的时候，微微一顿，声音如常地问：“阿妩，你如今也已经及笄了，可有嫁人的想法？”

“嫁人？”

宋妩想起来上次皇后姨母说，找个机会给她介绍京城适龄的儿郎，让她认识。

姨母的好意她不好推辞，但宋妩现在的确没有这个想法。

她摇了摇头，“表哥，我只想一直陪着你跟姨母，不想嫁人。”

除非……要嫁的人是他。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裴煜心下微松。

宋妩微微抬头，“表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想让我嫁人吗？”

裴煜没有回答她后一个问题，“没什么，不过是忽然想起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