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该上朝了+番外(318)
“可是......”老周大喘气道:“若非这个,那这时候传子望入宫.......”
别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贺知琚一路赶入宫中,一颗心都在半空悬着,如今天下好容易才大定,夏京迎来了久违的康宁......听到小太监的传报声,他连忙甩了甩脑中思绪跟了上去。
“哥哥可算来了!”
还不待贺知琚跪下行礼,便被沈语娇急吼吼地拽到了一旁,他一边觑着江琛的神色,一边连忙往回使劲:“娘娘如今贵为国母,合该......稳重些......”
“还稳重呢,这人。”
沈语娇一脸无奈看了眼江琛,两人一对视,江琛揽着沈语娇坐到了贺知琚对面,纠结再三,还是缓缓开口:“连夜叫你过来,不为别的......”
当晚,毅国公被留在宫中一夜没出,整个北疆大营的将士都跟着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次日清晨的太阳一升起,宫里便传出了消息:
毅国公因犯了错被圣上斥责,连带着皇后也跟着吃了挂落,陛下令毅国公此番跟着大军北上戍守北疆,无诏不得回京。
虽说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但这消息第二天便穿得满朝皆知,陛下又没站出来澄清什么,下头的人便都信以为真,除却震撼之外,这些人反应也极快,前些日子还门庭若市的毅国公府门口,今日便显得门可罗雀了起来,气得客居在国公府的老周大骂:“皆是些听风就是雨趋炎附势的鼠辈!”
赵老二见他手指着天,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指头给掰下来:“你轻声些,还想给子望添麻烦吗?”
这场闹剧闹得实在太大,就连祁将军也闻讯赶来,一入大厅便瞧见这一幕,立时沉下脸来:“这是做什么!”
一众武将见是他来,纷纷行礼,祁靖也不管这些人,他瞪了眼老周,随后径直走向贺知琚:“子望,出什么事了?”
贺知琚也依礼朝他拱手:“劳七叔挂心了,是我自己不好,行事不慎,引了圣上不满。”
祁靖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唉,圣上若是命你跟着回北疆,那这府上你尽早安排好吧。”
他话音落下,厅中众人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老周更是直接直起身:“将军,我们子望凭什么——”
一个眼风扫过去,老周剩下半截话留在了喉咙里,祁靖对着众人一挥手:“还杵在这干什么!既然陛下有令,那咱们也尽早安排起来,北归的日子说不得要提前,一个个的闲散日子过了这么久还不足?”
“属下知罪!”
什么罪他们确实不知,但祁将军摆出这样的脸色,他们必然要先摆正态度。
见众人还算乖觉,祁靖也不再多废话,大手一挥带走了殿中的所有将领,有几个和贺知琚关系好的还有些不舍,但却也被身边人连拖带拽地给带离了国公府。
祁靖一路带人打马回到京郊大营,一路上都在想:子望为人处事严谨非常,不慎一事便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和陛下还是过命的交情,陛下就差把他视如手足相待了,即便是天大的罪过陛下也不会如此震怒,更何况这事情来得太突然。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陛下和子望在联合做局,为的是什么他并不知,但若是二人皆有意,他帮着些便是了。
“爹,爹,爹——”
忽然传来的声音把祁靖吓了一跳,回过神时发现小儿子已经跑到了马跟前,吓得他连忙勒紧缰绳,随后翻身下马训斥儿子:“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子望哥是不是要跟着回北疆了?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圣意岂是你能揣度的!”
与此同时,阿筠正一脸为难地站在楚瑈床前:“前朝的消息实在打探不出,再说这圣意......岂可是咱们可揣度的?”
话音刚落,便听得“咔哒”一声响,阿筠循声看去,见是主子手掌下的白玉笔管断成了两截,白皙的手掌因着用力变得有些泛红,她霎时吓出声唤道:“小姐......”
楚瑈听得她的呼唤才察觉出不对劲来,低头一看那支自己多年珍爱的白玉笔管碎成两截,她先是愣怔片刻,随后便是迅速起身,扔下了一句“宫内诸事皆交给你,来客无论是谁都不见”后便飞快地离了馥蕙宫。
晚秋时节,本应当是满目萧瑟的,可如今的宫里,目之所及不免叫人感叹。
落叶凋落此前在宫中贵人眼中视作不吉,凡有落叶立时便会有宫人过来扫净,偏生今年刚刚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喜欢这满地金黄的景色,故而眼下的宫里随处可见金黄的银杏叶以及那火红的枫叶。
楚瑈奔出宫殿之时,恰逢日落时分,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金桔色当中,一路往东跑,清冷的节气里她脚下踩着金黄的银杏叶,踏着火红的枫叶,裙角翩翩飞扬在落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