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闺正好(118)
期间还掺杂着元宝的怒吼和宣于渊冲火的动静。
虽是没第一时间看到是何场面,可光是听这动静就知道闹得不轻。
玉青时皱眉忍着心中烦躁拿上针线筐,抱着料子走出门,就正好看到宣于渊单手摁住元宝的脑袋,元宝在他的控制下死命扭打着胳膊想打他的场景。
元宝人小手也短,光论身量更是比宣于渊矮了一大截。
再加上这会儿脑袋被从上而下制住,手脚蹬打得再用力,也只是在划拉空气。
跟空气搏斗,还弄得如此气急败坏,嘴里叫喊着要跟人拼命。
相反,宣于渊游刃有余得过分,单手摁住元宝的同时甚至还有心思去点评他的动作不到位。
他每多说一个字,元宝眼睛闪烁的小火苗就更盛一分。
看起来大有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把宣于渊一口咬死的冲动。
宣于渊完全没有以大欺小的自愧感,见玉青时出来了,甚至还很得意地冲着玉青时咧嘴笑。
“迟迟,你吩咐的事儿我都办好了。”
“灶里的火正好,保证不会焦。”
玉青时忍住头疼抿了抿唇,像是没看到他和元宝的斗争似的,径直走过去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石磨上,淡声说:“你过来,我给你量一下身量。”
宣于渊闻言眼底亮光突闪,笑嘻嘻道:“量身量?”
玉青时从针线筐里翻找出一把大剪子,点头说:“不量怎么给你做衣裳?”
宣于渊没想到折腾了一日自己还能得件新衣裳,欢欢喜喜地松开快被气哭了的元宝,一点儿也看不出瘸了的样儿朝着玉青时蹦了过去,热情洋溢地转过身背对着玉青时,靠在石磨上主动张开了胳膊说:“这样好量吗?”
“要不要我站直些?”
“我…”
话音被突然逼近脖颈的凉意打断。
宣于渊微微侧首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锋锐剪刀,眉梢无声扭动。
“迟迟。”
“好好说着话呢,你动这东西作甚?”
玉青时没理会他字里行间的故作亲密,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抵着剪刀的力度,咬牙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带着元宝胡来,或者是故意欺负他,我就用这东西戳破你的脖子。”
她说完威胁似的拿着剪刀往皮肉上点了点,见宣于渊的脖子上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压住眼底笑意缓缓收手。
“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所以…”
“请你以后老实点儿,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拿剪刀捅穿别人脖子的事儿,玉青时的确做得出来。
可宣于渊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在她的面前是安全的。
他一点儿没觉得可怕,只是捂着被剪刀抵过的脖子,拉长了脸回头,垮着张俊脸在元宝扬眉吐气的哈哈笑声中小声抱怨:“迟迟。”
“分明是他先招惹我的,我只不过是略施小戒,让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可你这么点儿小事儿,你替他撒气就要拿剪刀捅我脖子,这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讲理?”
玉青时轻声一呵,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讲理了?”
她说自己不讲理时理直气壮得很,甚至隐隐有几分宣于渊无赖的作风。
被这极似自己的口吻噎住,宣于渊能说书的舌头罕见地打了结,摸了摸脖子呐呐着不张嘴。
元宝见作恶多端的宣于渊终于萎了下去,小巴掌拍得啪啪地响不断欢呼。
“让你欺负我!”
“活该!”
宣于渊凉丝丝地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脸没说话。
玉青时转头的瞬间他的欢呼声瞬间而止,很是自觉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认真忏悔:“姐姐我知道错了。”
“你说的对,他不是好人,我以后都不跟他玩儿了。”
眼前的小人儿保证说得一本正经,听起来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玉青时对此却没抱什么过大的希望。
元宝今日说的话,明日要是还能记住,那或许就不是真的元宝了…
她心累地摆摆手,说:“去看着火,再焖上半个时辰就能吃饭了。”
元宝忍着欢喜跑去火灶边蹲下,小鼻子一抽一抽地闻着锅里传出来的香气咽口水。
宣于渊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被气得啧了一声,正想重振旗鼓找玉青时对阵,就看到玉青时指了指火灶的方向,直接说:“你也去看火。”
“用眼睛看,别叭叭。”
玉青时残忍地剥夺了宣于渊说话的权利。
无视宣于渊眼里翻腾着的不满,很是坦然自若。
宣于渊学着元宝平日的样子气得哼了一声,抓上自己的拐蹦了过去。
坐在地上的元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