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闺正好(184)

作者:五贯钱

元宝泄愤似的抓着宣于渊的衣摆又扯又揉,大有一副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衣摆撕碎的架势。

玉青时把他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宣于渊一手揪着他的衣领确定他跑不了,把下巴搭在拐杖上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那咱们是在这里等车吗?”

“坐车去?”

村长对他的印象不错,听到他这么说就笑着点头。

“对。”

“从这里去村学走路得走上两个时辰,我年纪大了走不了那么远,铁牛和元宝又还小,还是坐车方便。”

“坐车也花不了几个钱,一人一个铜板就够了。”

宣于渊面露了然哦了一声,随即想到个问题,皱眉道:“那元宝去了,每日怎么回来?”

单走一趟两个时辰,来回可就是四个时辰,一日耽搁这么些时间在路上,那就也不必再做什么了。

“他不回来。”

“什么?”

沉默了许久的玉青时没理会宣于渊的差异,蹲下身拉住元宝的小手,捏了捏才轻声说:“姐姐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元宝想起玉青时说的话顿时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悲伤抽着鼻子嗷了起来。

他抽抽搭搭地说:“记…记得。”

“元宝是小男子汉,要去好好读书,我在村学住,每月中月尾放假,姐姐就来村学接我回家…”

“姐姐…”

“你可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啊…”

元宝越说越是伤心,抱着玉青时的腰哭得不能自己。

宣于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惹得他这个样子,百感交集地啧了一声,眯着眼看着元宝涕泗横流的小脸,悻悻道:“六岁才去村学,你姐姐对你已经很好了。”

“秦元宝,小男子汉不能哭鼻子的好吗?”

元宝揉着眼睛瞪着他不说话,手上却求助似的拉扯着玉青时的衣裳。

玉青时无可奈何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宣于渊被这姐弟俩眼中的控诉看得好笑,指了指自己说:“你知道我几岁开蒙的么?”

“三岁。”

“我三岁就…”

“那你三岁的时候就没为此哭过吗?”

玉青时话说得很平和,可表情充斥着的却是你再敢说一句,我就要卸了你骨头的警告。

宣于渊被她这表情震得脊背一凉,吞吐一瞬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哭过。”

“而且我哭得比这更惨呢,差点就用眼泪把房子淹了。”

他露出个彻底自暴自弃的表情,摆手说:“哭吧哭吧,趁现在精神头还足好好哭哭,一会儿到了村学,再哭就要挨打了。”

元宝本就伤心,听到他这话抖了下蹿到玉青时怀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姐姐啊…”

“救我…”

在一旁强忍悲伤的铁牛被耳边的哭声感染得红了眼,攥着肩上的书袋带子,泪汪汪地看着村长,泫然欲泣:“爷爷…”

宣于渊见了,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脸。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126章

玉青时定了主意的事儿,谁也改不了。

更何况是送元宝入学的事儿,更是没商量。

元宝求错了人,哭错了门,哭哭啼啼地伤心了一路,最后还是被玉青时强行塞进了村学的大门。

在村学中教书的有两个先生。

一个是年过花甲的老爷子,另一人是个年轻的秀才。

年轻的那位摘取秀才功名时刚过二十,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可因家中老母离世,不得不回乡守孝,这才入了村学教书。

老爷子年岁大了,身子骨时常不利索,也不大管村学的事儿。

负责接元宝的就是年轻些的那位先生。

他听完村长的话,又拉着还在抽抽搭搭的元宝问了几句,见他虽是伤心,可问答都很利落,眼底生出了几分笑意。

他见元宝先前一直都是玉青时拉着的,误以为她是元宝的母亲,恪守礼数低着头没敢多看,出口的话却很温和。

“我姓曾,名曾永清,以后也会是元宝的先生。”

“秦嫂子请放心,元宝入了村学,就是…”

“曾先生,错了错了。”

见他误会了玉青时和元宝的关系,村长赶紧哭笑不得地解释说:“这不是元宝的娘,是他的姐姐。”

“而且迟丫头还没成家呢,叫不得嫂子。”

曾永清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闹这样的笑话,怔愣一瞬白净的脸立马布满了尴尬的红,很是局促地对着玉青时施施一礼,满是歉疚地说:“实在对不住。”

“刚才是我失言冒犯了,还望姑娘恕罪。”

他相貌周正,人也温和。

哪怕是说错了话,致歉时也很是有礼。

玉青时侧身避开了他的礼,颔首道:“曾先生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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