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闺正好(716)

作者:五贯钱

定北侯想避嫌。

左相也是这么想的。

故而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拉开了距离,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二十余年都没起任何波澜。

就连定北侯都没想到,左相会在最近几次三番地找自己说话。

他稍微愣了愣,末了意味不明地说:“相爷这话就是在与我说笑了。”

“皇上只说太子殿下是去行宫养伤的,别的话皇上未曾明言之前,我可不敢胡乱揣测。”

“啧,你倒是谨慎得很。”

左相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淡淡地说:“太子殿下眼下虽是还没被褫夺太子的封号,可入了万和行宫的人,哪儿有能出来囫囵个儿的。”

“依我看呐,皇上这是在等着有人提呢。”

立太子,废太子,都是可撼动朝纲的大事儿。

若无要命的大事儿,轻易是绝对不可能废太子的。

而皇上是君也是父,不论他心里对太子有多不满意,大约也不会直接说出要废太子的话。

废太子一事,只怕是留着等臣子提呢。

左相见事敏锐,说话也一针见血。

只是这突然直白的方式与他老狐狸的形象极为不符。

虽说他说的话与定北侯心中所想暂时到了一处,可定北侯听完心里随之升起的却是更大的狐疑。

自皇上为玉青时和端王赐婚以后,左相与自己说话是不是太不设防了一些?

这变故,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嫁入了皇家,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要嫁的人是端王?

可在此之前,并未听闻端王与左相有任何来往的痕迹啊…

各种说不清的杂念自心头一闪而过,定北侯缓缓吸气把所有一时得不到解答的疑惑压回了心底,神色半分不改地说:“此事皇上心中定有成算,暂时压下不提,或许是因为此刻还不到时机吧。”

“是啊,还缺个好的时机。”

左相轻轻一笑,面带怅然地说:“只是眼前这局势宛如一把尖刀悬于众人头顶,谁都在担心这把刀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又会不会割破自己的头颈,所以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儿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儿都会显得格外扎眼,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之人扣上居心不轨的高帽,你说呢?”

听到这似有所指的话,定北侯只是笑了笑没应声。

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冷凝。

左相不会无话找话。

他既然是这么说,那就肯定有缘由。

只是他指代不明的,到底是什么?

左相与定北侯并肩走到宫门前就自己上了自己家的马车缓缓离去。

定北侯上朝一贯是骑马,这会儿从随从的手中接过缰绳,面上却仍带着抹不开的迟疑。

他想了想,突然说:“近日府上可出什么事儿了?”

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的随从顿了顿,带着满脸的茫然摇头。

“不曾出任何事儿。”

“自大小姐奉旨去端王府侍疾之后,老夫人和夫人就下了严令不许府上的人随意外出走动,也不许生事儿,所以府上一直都风平浪静的。”

“你确定?”

随从本来是很确定的。

可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就愣了神。

“若说是府上的话,有老夫人和夫人看着,的确是不曾出过任何事儿,可要说是别处,小的就不好说了。”

定北侯一听这话眉心立马拧出了一个川字节。

“别处出什么事儿了?”

随从忍着心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定是避不过去之后才缩着脖子小声说:“小的之前听人说,小少爷在书院跟人动过手。”

玉清松在家老实得像一只乖兔子。

可在外头从来就没有老实的时候。

国子监中多是权贵之后,不乏纨绔嚣张之人。

玉清松在其中有志同道合的,也有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偶有争执不合直接动手的时候,这算不得什么奇怪的稀罕事儿。

可能入国子监读书的,谁的家里都能随便找出一个两个可以出头的父辈兄长的,要是小娃娃的矛盾牵扯到了大人的身上,只怕是半个汴京城的官员都难得片刻的安生。

因此在国子监中只要不打出什么大问题,不闹出大事儿,这些孩子的家里人都会约定俗成地无视不管。

左右这么大点儿的毛孩子也闹不出什么太大的事儿。

定北侯本来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看着随从的神色实在不对劲,突然就说:“他跟谁动的手?”

“除了他,一起动手的人都还有谁?”

随从本来是不敢说的。

可一瞥见定北侯的脸色不太对劲儿,吓得打了个哆嗦立马就说:“小的听闻,小少爷是跟秦家小少爷一起打了吴大人家的小少爷,他们…他们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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