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福妻+番外(880)

作者:五贯钱

苏沅闻言嘴角笑意凝了一瞬,默了片刻起身道:“去看看吧。”

冬青扶着她起身,没走几步就为难道:“虽说是百无禁忌,可您如今怀着身子,那种地方还是不该去,要不我替您去,您在家歇着?”

苏沅笑笑摆手,恍惚道:“故人相去,当去亲送,你替我去算什么?”

“人死灯灭,没什么可惧的。”

浙安事发距此已一月有余,曾一度让人闻风丧胆的张安澜死后被官府之人扔到了城外乱葬岗,逐渐被人们遗忘。

苏沅到之前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片苍凉,不曾想,乱葬岗不远处有一个新起的坟包,坟前还站着两个人。

她摆手示意冬青原地等着,自己挎着一个竹篮走了过去。

一身黑衣的皇上背对着苏沅,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就说:“你也是来送他的?”

苏沅尚未答言,皇上就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戏谑道:“也是,除了你,大约也不会有人想到,今日是他的尾七。”

他回头制止了苏沅行礼的东西,看了一眼发现苏沅篮子里装的不是祭祀常用的香烛纸钱,而是两坛子酒时,撑不住勾起了唇。

“你倒是知道他的喜好。”

苏沅无奈耸肩,叹道:“这人性子古怪得很,做买卖谈生意谁的面子都不给,唯独给酒坛子的颜面,能赏脸多给我寻些成色好的珍珠,来往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一些。”

天一上前帮忙将苏沅手中的酒坛子打开放下。

空气中逐渐弥散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看不出情绪的皇上慢慢闭上了眼。

“他是与朕一同长大的,最是好酒,性子也最是不受约束,朕当年让他去浙安时,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朕没想到,他会走得如此仓促。”

“他这些年做了不少错事儿,论理当死,可朕却不想让他死。”

张安澜盘踞浙安多年,暗中为皇上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

早年间朝堂被奸臣掌控,皇上身为九五之尊言语无人在意,都是他在暗中为皇上暗暗筹谋。

皇上本早早地为他想好了退路,只等来日。

可谁能想,来日说着说着就没了。

苏沅站在一旁看着无墓无碑的坟包静默良久。

皇上自顾自说了许多当年之事,过了好一会儿,才讥诮道:“你说,他会不会觉得,这么些年都虚耗了时光,跟了朕这么个凉薄得连命都护不住的主子?”

苏沅为难地拧了拧眉,纠结片刻才说:“不会吧。”

“陛下当初让他前往浙安,虽名不正,可所行却是为民之事,他虽有过失,可至死不曾伤百姓半分,也算是对得住当年的为民之言,不曾违背初衷。”

“想来就是走时,他想及自己护下的那些百姓,也是心安的。”

皇上百感交集地笑了笑,蹲下身将摆在坟前的酒坛子拎起来缓缓倾倒,看着渗入泥中的酒水,无声合眸。

“安澜,朕来送你了。”

苏沅仰头看着四周特意被清理过的树枝草木,闭眼感受着风中凉意,无声轻喃:“走好。”

虽临近入春,可冬意未褪,在外站久了仍觉得冷。

注意到苏沅面上多了几分苍白,还不欲离去的皇上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苏沅打了个寒战回到马车上,没走多远,天一就打马追了上来。

他爬上马车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苏沅,哆嗦着说:“这是皇上让我来给您的。”

苏沅盯着手中沉甸甸的铁令看了半晌,不解道:“这是什么?”

“军令。”

苏沅手一滑险些将令牌甩了出去。

天一手忙脚乱地双手将接住苦笑道:“您这是作甚?”

“您可别小瞧了这牌子,有了这东西,怀北之地三州十八县的驻军将领都得听从调令,相当于是……”

“打住打住打住。”

苏沅咬牙打断了天一的话,颤颤道:“我知道这东西很要紧,作用也很大,可问题是好好的给我这玩意儿干嘛?”

“我一个做买卖的本分人,我拿军令做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重点是这东西给她,她揣着烫手,不会也不敢用。

还提心吊胆的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弄丢了出了大岔子。

苏沅心惊胆战地扒开车帘准备将东西送回去,天一赶紧拦住了她好笑道:“这不是给您的。”

“是想让您转交给林大人的。”

苏沅狐疑地眯起眼看着他:“几个意思?”

天一哈着白气说:“皇上说怀北之地民风彪悍,穷苦多年,常年还饱受外域小族挑衅,不安分的因素多得很,让您把这个给林大人带去,用不上最好,可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了,就可持此令牌调令附近驻军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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