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道侣病弱不可弃(101)

作者:终南果

薛元年行了一礼,道:“世伯客气了。”

往长安去的路上,颜浣月静静地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

当年苏氏原为薛氏家臣,只因薛氏某一任家主在逐魔期间,为了扶持一妾室的娘家立功,扣了为薛家卖命的家臣不少灵石药材。

那次若非薛氏内部率先软禁了家主,杀了那妾室,就差点失去所有家臣。

其中苏氏先人直接出走咸阳,不久天堑之战裴氏几近全族陨落,苏氏残部便接管了咸阳护生大阵。

这么日久天长,两家虽互不顺眼,这片地里,却也插不进第三方势力。

很快,马车便进了长安,薛元年按着裴暄之的意思将他们送回到陆家门口,这才告辞离去。

刚到家,就有家臣来报:“大公子,苏二公子的人来说,清理兖东那批新掘魔骸的人手不够。”

“苏二公子原话是说:去问问薛氏家主,薛家这些年养没养出几个能在化魔之事上用得上的,选几个来凑凑人手。咱们二姑娘说派天璇二部的人去,问问您的意思。”

两家相争只能停留在私家小事的范围内,咸阳既然可以由裴改苏,那也可以由苏改薛。

但即便如此,薛家也从来不会在大事上与苏氏叫板耍手段,同样,苏家也是。

薛元年迎着寒风快步往正院走去,毫不犹豫地说道:“将天璇二部六部的人都派去,告诉他们,别丢我薛家的脸,做得比苏家的人干净,回来我有奖处给他们,薛家亦有。”

报信者恰是天璇二部的人,闻听此言心里一喜,有些事可以分文不取,但若事事分文不沾人首先活不下去。

人能做对得起良心与抱负的事,还可以因此拿到一笔酬劳,谁不开心?

那人答道:“是。”

又看了看他的面色,说道:“小公子也回来过年了,一听说您去接裴家的人,这就出去找同门了,跟您一前一后。”

薛元年脚步一顿,又转身大步往外走,蹙眉说道:

“真不省心,人家这才回来与养父养母见面,我都不在今日登门,他这会儿倒跑去充什么贵客。”

第43章 棋局

无人驾驶的车马停到大门前, 陆嫣立在父亲身后望向随车马一道来的数十位锦衣青年,领头的一看便知是薛家的大公子。

车厢门扇被推开,她许久未见的“弟弟”披着一件靛蓝披风从里面出来, 又转身迎出了一个穿着浮纱单衣的少女。

少女单薄的背后,有赤绸发带因风飘扬, 一下一下,软软地拂在“弟弟”的衣襟前。

陆嫣看着裴暄之跟着那少女身后下了马车,又立在风中与薛家大公子说着什么。

她如今还是经常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

这么多年, 关于裴暄之的许多事,她似乎都有些朦胧。

记忆中最真实的, 还是他小时候的事。

只记得很多年前,她才六七岁的光景, 还在任上的祖父离世不久,父亲科考又落了榜。

爹娘带着她、大姐和两个弟弟搬到外祖家乡下荒宅居住。

家里的仆人散尽,为供父亲继续准备科考,娘亲已经将家里的东西典当得差不多了。

那是一个仲夏的雷雨夜, 她被雷声惊醒, 想要去找娘亲睡, 行过腐朽的廊桥, 却远远见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坐在堂屋里。

那女子面覆白纱, 只是披着一身月白菱纱披风随意地坐在那里。

她肌肤皎洁若雪,眉目之间冶艳明媚,整个人犹如出水明珠, 让那老旧昏暗的堂屋也因她明辉熠熠。

纵是后来搬到长安,陆嫣此生也还未再见过一个比那女子更令她惊艳的人。

那女子怀里的婴儿白生生、粉乎乎的,安安静静地睡在襁褓中, 浅浅地呼吸着,不时皱皱小鼻子,打个小小的哈欠,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女子挥了挥袖,地上四个大箱子被打开,里面满是金银珠宝,她起身将襁褓放到桌上,轻轻捏着婴儿柔软的小脸玩儿,语调轻柔地说道:

“既然你们夫妇二人如此心诚,愿意与我交换,那这四箱财物留给你们夫妇,我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们抚养了,叫他裴暄之就好了。”

阿暄身体不好,但自幼就很漂亮,可大姐和弟弟们都不喜欢他,却也总想方设法去扒他那大得能圈住他的金项圈。

那夜的事娘让她发誓不许说出去,所以大姐和弟弟们都不知道新添的衣裳饭食、束脩笔墨、仆从车马,其实都是阿暄的口粮。

娘也不喜欢阿暄,时常对着他一个婴儿斥责发火。

有时莫名就要拔下簪子扎他几下,将原本连啜泣都费力的小婴儿扎得哇哇大哭,娘才会恍恍惚惚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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