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苏枝摇头，后颈腺体突突跳动，

"如果是这样，诺亚生物为什么要追捕我们？"

"因为你们产生了计划外的变量。"

林博士指向程厉锁骨下的疤痕，"他自行移除了控制芯片，而你的血液..."

又指向苏枝，"产生了逆转化酶。理论上，现在是他能控制你，而不是相反。"

程厉突然动了，他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他的匕首抵在林博士机械眼与血肉的连接处：

"再说一个字，我就把这玩意挖出来。"

"你可以杀了我。"

林博士出奇地平静，"但改变不了事实。

每次标记，你们的神经链接就加深一层。

很快，你们将无法忍受分离超过500米。"

苏枝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今早醒来时的空虚感。

那种迫切想要寻找程厉气息的冲动...不仅仅是临时标记的影响？

"解决办法。"

程厉的匕首已经刺入林博士的皮肤，蓝色机油般的血液渗出。

"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林博士疼得龇牙咧嘴，"但E-739的血液可以延缓神经链接的进程。或者..."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可以完成永久标记，赌一把谁会控制谁。"

程厉猛地后退，像是被烫到，他抓起苏枝的手腕就往门外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等等！"

林博士喊道，扔来一个小冷藏箱，

"这里有抑制剂，专为你们设计的。每周一次，可以延缓融合。"

程厉单手接住箱子，另一只手仍紧握着苏枝。

当他们冲出店铺时，苏枝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兽瞳般的竖瞳，灰蓝色被暴怒的黑色淹没。

巷子里阴暗潮湿，程厉将苏枝推进一个凹进去的门洞，双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胸膛剧烈起伏。

"从现在起，"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们保持距离。"

苏枝摇头，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程厉的气息包裹着她，雪松中混入了更多野性的味道，像暴风雨前的森林。

她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指尖抚上程厉锁骨的疤痕。

"你听到了他的话，"程厉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我可能会..."

"你不会。"

苏枝踮起脚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

"刚才在里面，你有无数次机会伤害我，但你选择了保护。"

程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低头看着苏枝，目光从她湿润的眼睛滑到微微张开的嘴唇。

某种无形的拉力在他们之间作用，苏枝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涌向程厉，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该死的。"

程厉突然低头，犬齿擦过苏枝的腺体，却没有咬下去，"你的味道..."

苏枝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的栀子花信息素里混入了程厉的雪松气息，形成一种全新的、令人上瘾的香气。

这种变化应该需要多次标记才会出现，但他们才...

"链式反应。"

她轻声说，手指插入程厉的发间，"已经开始了。"

程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将冷藏箱塞进苏枝怀里，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用抑制剂。现在。"

苏枝咬着嘴唇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六支注射器。

她取出一支，犹豫了一下："你呢？"

"Alpha的剂量是Omega的三倍。"

程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些许冷静，"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苏枝卷起袖子，将针头对准静脉，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的瞬间，她打了个寒战。

那种迫切想要靠近程厉的冲动减弱了，但并未消失，像背景音乐般持续低鸣。

程厉给自己注射了更大剂量的抑制剂，肌肉在药物作用下微微抽搐。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圆形，但颜色比平时更深，像暴风雨后的大海。

"好点了吗？"他问，声音低沉。

苏枝点点头，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抑制剂减弱了本能，但没能消除她内心真实的渴望——不是作为E-739对X-1029的吸引，而是苏枝对程厉的...

"我们该走了。"

程厉打断她的思绪，伸手替她拉好滑落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引起一阵战栗，

"趁银制服还没发现我们。"

他转身走向巷子深处，背影挺拔如松。苏枝看着两人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程厉。"她轻声唤道。

Alpha回头，灰蓝色的眼睛在阴影中依然明亮："嗯？"

苏枝小跑两步追上他，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别走太快...抑制剂让我有点头晕。"

这是个拙劣的借口，但程厉没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