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的琴声不自觉地跟上了她的节奏。

他看着她在月下起舞的身影，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瑶池畔那株瑟瑟发抖的小花。

而今，她已出落得这般灵气逼人。

一舞终了，枝枝微微喘息着，在月光下向他行礼：

"陛下，这支舞......您可喜欢？"

她的眼中带着忐忑的期待，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玄霄起身走到她面前，取出手帕轻轻拭去她额角的细汗：

"很美。"

只是两个字的夸奖，却让枝枝笑靥如花。

她欢喜地拉住他的衣袖："那枝枝以后经常跳给陛下看，好不好？"

"好。"

玄霄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夜色渐深，枝枝倚在玄霄身边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玄霄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许久....

第12章 神界12

自那夜月下独舞后，流云殿内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玄霄依旧每日批阅奏章，教导枝枝识字修行，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分明比往日更长了些。

有时枝枝在院中练习舞步，他会不自觉地停下笔，透过窗棂静静凝望。

这日午后，玄霄正在指点枝枝修炼心法，殿外忽然传来通报：

"陛下，北海龙王求见。"

玄霄眸光微动："宣。"

一位身着湛蓝龙纹袍的中年男子步入殿内，身后跟着位容貌明艳的龙女。

那龙女身着鲛绡长裙，头戴明珠步摇，行走间环佩叮咚，顾盼生辉。

"参见天帝陛下。"

北海龙王恭敬行礼，"这是小女敖月，特来拜见陛下。"

敖月盈盈下拜，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媚："敖月拜见陛下。"

玄霄神色淡然："平身。"

枝枝安静地站在玄霄身侧，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光彩照人的龙女。

敖月的目光在枝枝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陛下，"

北海龙王笑道，"小女素来仰慕天界风采，不知可否让她在九重天小住几日？"

玄霄尚未回应，敖月已柔声接话：

"听闻流云殿景致乃天界一绝，不知敖月是否有幸能观赏一番？"

这话一出，殿内气氛微凝。

谁都知道流云殿是天帝寝宫，从不轻易让外人进入。

玄霄淡淡道："流云殿不接待外客。"

敖月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笑容："是敖月唐突了。"

接下来的谈话，敖月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玄霄，言语间带着明显的讨好。

枝枝安静地听着，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当敖月提到北海的珍奇宝物，说要献与玄霄时，枝枝忽然轻轻拉了拉玄霄的衣袖。

"陛下，"她小声说，"枝枝有些困了。"

玄霄低头看她，见她确实面露倦色，便对北海龙王道：

"若无要事，便退下吧。"

待二人离去，枝枝却不见困意，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玄霄轻声问道。

枝枝摇摇头，半晌才小声问："陛下......喜欢那位龙女吗？"

玄霄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为何这么问？"

"她......很漂亮，还会说那么多有趣的事。"

枝枝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我....什么都不会，让您费心费力.."

玄霄沉默片刻，忽然道："抬头。"

枝枝依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记住，"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在这流云殿，你不需要与任何人比较。"

他伸手轻抚她的发顶："你就是你，这就够了。"

枝枝望着他，眼中的不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彩。

当晚，玄霄在院中抚琴，枝枝安静地坐在一旁。

月光如水，琴声悠扬，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

她忽然轻声问，"如果......如果有一天枝枝变得很厉害，很优秀，陛下会更开心吗？"

琴声戛然而止。

玄霄转眸看她："为何要变得更优秀？"

"因为......"

枝枝低下头，"枝枝想成为能让陛下骄傲的人。"

玄霄沉默良久，笑了笑："你不需要我骄傲，就算你永远当一株小草，我也会骄傲。

只要成为你想成为的，即可。"

他重新拨动琴弦，琴声比方才更加温柔。

枝枝倚在他身边，感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宠溺，心中那些莫名的不安渐渐平息。

夜深时分，玄霄看着熟睡的枝枝，想起她今日那些小心翼翼的疑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三万年来，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人的去留。

可不知从何时起.....

窗外星河璀璨，玄霄轻轻为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