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怎么说。”

春寿声音低了下去，但山栀还是可以勉强听见。

“你想啊，皇上忘了三殿下在这边，难道娘娘能忘。这不明摆着，娘娘也懒得理他，这种放角落里活着就行的贱种，难道还需要我们这些人伺候？指不定多少人希望他。”

最后的话春寿没说出口，用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替代。

第22章 父子相见

山栀跨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回头看了眼敞开的房间。

现在一切以司怀铮为重，过了今晚再说。

于是，山栀继续回去陪着司怀铮。

“我刚去看了，他们在吃饭呢，可能还要再等一下。”

“他们都不想见我，是不是。”

来了，又是那种熟悉的，浑身冒着黑气的阴郁小孩。

山栀无奈，低头亲了他额头一下，“乖。”

司怀铮耳尖红了。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过，也没那么紧张了。

没关系，他还有山栀。

对了，还有师父。

他也想师父了。

-

贤妃这边，柳嬷嬷在一边候着，想着什么时候贤妃想起了要见司怀铮，她可以过去带人过来。

却没想到，一直到桌上的东西全部撤了下去，贤妃才开口。

“皇上，让三殿下过来请个安吧。”

嗯？

果然，嘉和帝忘了这个便宜儿子。

嘉和帝一愣神的功夫，贤妃就知道他几个意思。

笑得更真诚婉转，解释道：

“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本不该烦扰陛下，他回来后，也才去学院学了一天，也不知道学了多少规矩。这会在西殿待着呢，许是也刚用完膳。”

贤妃端给他一杯清口茶，才继续说：“我如今调养身子，喜静，吃的也跟他不大相同，便拨了几个人给他。我可是连柳嬷嬷都派给他了。”

嘉和帝拉过贤妃的手，紧了紧，以示嘉许。

“既然如此，让他过来吧。”

柳嬷嬷收到贤妃的示意，退下去叫人去了。

快步回到西殿，脚底生风，进院就被珍珠扶住了。

走到司怀铮面前，柳嬷嬷又恢复了稳重，“殿下，过去给皇上请安吧。”

司怀铮含着开心的笑，点了点头，往外走。

嬷嬷跟在身后，要见皇上，这么开心？也挺好，不见一点紧张。

山栀跟上，却被嬷嬷制止了，让她留在这里等着。

这……

-

司怀铮走进正殿便停了步子。

柳嬷嬷赶紧往前一步，在前面带路。

司怀铮一眼看到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不见一丝害怕，四平八稳的俯首叩拜。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嘉和帝刚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沉稳的气度他很满意，规矩学得也到位。

不禁放软了声音，“起来吧，抬起头，让朕看看。”

等司怀铮那张脸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呈现，嘉和帝嘴角的笑隐了下去。

司怀铮眼睛里全是不解。

为什么父皇前面还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

柳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完了。

贤妃却微微笑了，端着茶杯略作掩饰，等茶杯离口，再不见了一丝异常。

她轻声感慨，“长得倒是很像洛嫔。”

“哎呀～瞧我，又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皇上恕罪。”

嘉和帝沉声道：“爱妃何错之有。”

“那是皇上怜惜臣妾，皇上的好，臣妾都记在心里呢。”

嘉和帝的脸上，这才又浮起笑，朝着贤妃夸奖。

“你向来是体贴懂事的。”

司怀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有说有笑，都当没看见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即使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有山栀了。可是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

随即他又想起，为什么阿娘也不喜欢自己。

一开始好像是喜欢的，后面就不喜欢了。

理由很多，他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又或者每一个都是真的。

所以他真的是讨债鬼。

所以，父皇以后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惩罚自己吗？

如果是他动手的话，他应该更加没有还手之力吧。

不行，他们还会打他身边的人。

他不能让山栀被打！

……

“殿下！殿下！”

司怀铮回神，看见柳嬷嬷全身发抖，正跪在自己腿边，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衣服。

周围出奇的安静。

他抬头，嘉和帝脸色铁青，眼神如同冷刀子一般。

依偎在他身边的贤妃，神色倒是轻快一些，但司怀铮知道，那是幸灾乐祸的笑。

嘉和帝声音带着愠怒，声音结冰，给司怀铮判了罪。

“既然基本的规矩都没学好，那便继续好好学着。贤妃喜静，没事不用过来叨扰。日后的各项请安，也都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