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瞎晃了一整天，怎么不干脆宿在外面！”

司怀铮佯装没有察觉，把点心摆在嘉和帝面前。

“父皇别生气，我就图个新鲜，京阳可真是太热闹了，关城真是没法比，只一个瓦子，居然那么大，里面有……”

嘉和帝看他兴致勃勃的脸，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哪儿玩了什么，我没兴趣。”

司怀铮住了口，又推了推点心。

“他们说这是京阳城里好吃的糕点，给父皇尝个鲜，兴许跟御厨味道不一样。”

“你有心，皮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

司怀铮依然一副被亢奋情绪控制的样儿，笑呵呵。

“是。儿臣告退。”

司怀铮刚离开太元殿，成叙后脚就进了门。

“微臣参见皇上。”

嘉和帝正看着点心盒子。

卖相是精致的，以前太子也给他买过，一时有些出神。

只一会，他恢复正常。

“行了，直接说吧。”

成叙刚收到那些个侍卫汇总给他的信息，就来了。

原以为是曹吉在外边等着他来，再由曹吉转述。

进来才发现，曹吉正在给嘉和帝分装点心，切块试毒呢。

“回皇上，三殿下出宫先右转，坐马车上遛达着，到了平安街路口回转，往有礼街走。路上停了四次车，进了一个书铺、一个首饰铺、两个点心铺。最后马车停在了……”

可见，记录的人，够细。

去哪儿，买了什么。

跟谁说了话。

“然后，三殿下进了有礼街口的瓦子，吃了酒。这酒，吃得有些时间，然后又逛了半个多时辰，买了不少东西，这才回了宫。”

成叙将记录成册的本子，递上。

“更具体的都在这里了。”

这些东西，皇上可以不看，但负责盯人的人却不能不记，越细致越符合逻辑，时间线和路线都没问题，才叫人信服。

唯一不符合事实的，就是他们把一时半刻的饮酒，说成了近一个时辰。

不过这一点，连成叙都不知道。

嘉和帝听成叙说，已经信了八九分，本来也没想着这儿子能怎样，无非是这档口，开口要出宫，他难免多留心一点。

“你怎么看？”

成叙觉得，真话说一半，也算是真话。

这“坦白”的作风，一贯以之。

这也是成叙让自己当差轻松一点的办法，好像皇上也挺爱的。

“回皇上，微臣觉得，只要给三殿下机会，他估计能在外面玩上十天半个月。估计这会儿他正掰着手指头数，年后出宫的日子呢。”

皇上犀利的视线看向成叙，“你又得知他能出宫？”

成叙一脸冤枉，看向曹吉。

曹吉心底想骂人，开口解释。

“前朝宣王府邸在重新修缮，不少人都猜是不是给三殿下用。成大人那天当着外面大伙儿的面，随口问老奴是不是。老奴没搭理他，没想到，成大人当作是承认。今儿就这么提起来了。”

嘉和帝听完没说什么，随即又出了个新问题问成叙。

“时间紧，建新府没个一两年，完不成。你说朕用旧府修新给他，他可会有怨言。”

成叙想当然开口，“自来多少旧府修缮给新封的王爷用，皇上能想着安排人修缮，已经是皇上慈爱。”

嘉和帝脸上浮起聊胜于无的笑，“但愿他也这般想。”

第225章 是行二的魔鬼

皇城西，前朝宣王府，离皇宫比城西重臣的府邸还远。

从宣王府出发，绕好几个弯，过好几个巷子，上了碧水街，路经群臣聚居的区域，才来到勤王府。

勤王府，虽然也是旧府推倒重建。

却是并了两座府邸的地儿，重新建起了一座勤王府。

花了两年时间建成。

没封王之前，谁不说一句，皇上实在是看重二皇子。

府内，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勤王司怀瑾斜靠榻上，一脚弯曲撑着，刚好抵在小几的桌腿边。

小几上，一壶温酒早见了底。

连酒杯也是空空如也。

半微醺，神态怡然，长发随意束着，好一个随意懒散的模样，完全不像众人想象中的，为了立储的事紧绷。

伺候的人都没在，屋内只有户部侍郎鞠付，焦程死后，户部很多事情，好办多了。

勤王放松，因此说出来的话，无所顾忌。

“他初时是想好好用我，可拥护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不高兴了，却也不敢杀我。”

“他早就怀疑我，可他没有证据。那么多朝臣，那么多百姓，都为我说话。没有证据，他不会杀我。”

“所以把我放去北地，白家的眼皮子底下。却好一个人算不如天算，司怀晟死了。”

“哈哈哈哈……死了。我派人杀了他那么多次，他都活了过去。他却以为能借着安王的势，立个军功，因此殒命。没想到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