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都没来得及去回顾自己说的那一通，“什么前半段？”

“太妃跟陈文翼，有故事。”

山栀瞎说可以，但司怀铮一本正经认同，她还是吃惊的。

她捂着嘴巴，“不会吧~”

司怀铮沉着得很：“是不是，去问问就知道了，我们去找康子的干爹去？”

山栀摸着下巴，有几分鸡贼。

“嗯，是得去问问，他是宫里老人了，知道的肯定多。不过他忙。”

“再忙，也总有休息的时间。”

-

深夜，太元殿左前方小花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曹吉跟司怀铮相遇，彼此都有几分客气。

“有劳公公，认个人。”

司怀铮把画像展开，火折子一燃，随即又熄灭。

“可认出了？”

曹吉当然认出了。“是太妃身边的施嬷嬷，会点功夫，她学功夫是过了皇上明路的。”

司怀铮想起太妃，就容易想起贤妃早年告诉他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太妃，不是因为皇上看重太妃，山栀父母根本就不会出事。

当然，他也就不会认识山栀。

但一码归一码，对太妃，也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皇上生母，总是不一样的。”

司怀铮言语里传递出来对嘉和帝和太妃的看轻，曹吉还是有几分不适应。他想，今晚事情应该还没完。

果然，就见司怀铮问：

“她去陈府了。曹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又跟着父皇这么多年，想来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

曹吉听说是去了陈府，是心惊的，但他脑子里确实有些旧消息，如今碰撞在一起，有些事，也就说得通了。

曹吉低声开口：“曾有传言，陈大人心里有人，因对方已嫁人，所以心灰意冷不思娶妻。传言中多有揣测，太妃确实是其中一人。后来，陈大人娶了亲，流言才渐渐平了。”

不远处树上站哨的山栀点头，心想，果然咧？

这边司怀铮也说得直接：“瞧这流言，如今一看，是真的了。”

曹公公不小心上了贼船，有些事他会说，有些话他才不说，老头儿又低下了脑袋，不说话。

司怀铮继续问：“都说先帝不喜太妃，所以才把父皇给了他宠爱的太后。太妃跟太后不对付，原因在此，众人皆知。只是，为何太妃这一次，会如此支持四皇子，其间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要说因为四皇子亲近她，她愿意为他说上几句话，我理解。

可朝臣风向不如她所料，她愿意冒险去联系陈文翼，这举动，颇让人不解。

如此大费周章，为了一个四皇子，值得吗？”

曹吉心想，你还不是说为了六皇子，多有筹谋，你怕不是骗我老头子？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是摇头，关于太妃和四皇子，他是真的不知道。

“当时屋外听到一二，也是承蒙皇上信任。老奴已经把听来的，都告诉了殿下，再多也没了。如今，老奴也没必要瞒着什么了。

殿下，老奴斗胆倚老卖老，多说一句。这人的心思，最是无解，这太妃就是看上了四皇子，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做什么。

屈家几世清流，虽然到她父亲这一代，已经没落，但底蕴犹在，她是屈家女，见识不凡。

正是因为她早年的暗中教导，才有了皇上稳坐朝堂，多方制衡。

她的想法，皇上，是一定会听的。”

司怀铮原以为没了老大和老二，凭小六的地位，应该很顺利。却没想到，横路杀出一个太妃，和四皇子。

太妃估计以为，最后这一步，她出来推一推无所谓。

可人心多疑，这一点，他可以利用。

司怀铮依然冷静自如，继续跟曹吉打听旧事。

“当年屈家大不敬罪，可有疑点？”

曹吉想了想，“应是没有的，人证俱在，确实是屈家人出言冒犯，有辱帝王清誉，终招致灭门之祸。”

司怀铮想起自己看到的卷宗，涉及五品之家满门抄斩，卷宗记录详细。

卷宗说，屈家妄谈立储之事，说帝王昏庸无能。终致满门抄斩的祸事。

此罪不及太妃，还是先帝念了旧情。

可太妃，明明不得宠。

当前的事，想知晓帝王心已经够难，更何况前朝旧事。

司怀铮把心思放回眼前的问题：

“父皇可下定决心了？”

曹吉摇头，“三殿下为六殿下造的势，动静不小，想来皇上也不能忽略众多朝臣的声音。所以暂时还没定下四皇子。”

司怀铮抱拳致谢，“有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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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离开后，山栀从树上跳下。

司怀铮还停在原地，思考。

山栀抓着他手臂，半推着人走。

“行了，虽然还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回去躺着再想，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