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111)
“出去!”
灼烧的疼痛只是他愈发烦闷,原本少得可怜的耐心也彻底告罄,苍缈怒斥道。
若不是碍于氏族的关系,他怎会收下如此蠢笨如猪的弟子。
帘后的弟子吓得身子微颤,随后抿着唇,弟子快步逃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此时,苍缈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哼声混合着鲜血从唇角溢出。
在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他虽习得禁术,联合诸多仙尊仙君的灵力,让姽婳消散于世间,可修习禁术终究是有代价的,在姽婳玉陨后,他的身子也愈发不好了。
而那柄名叫往昔的剑,在他的脚腕上落下了这般红痕,每年都会不定期的发作一次,这无疑让他的痼疾雪上加霜。
那弟子方才送来的茶中,想来掺杂了温补的药材,这样的药材只会加重他炮烙般的疼痛。
这三千年,他的再不曾食过用过温补的东西,可方才居然没能察觉茶中异样。
“允之,本尊的药。”苍缈低声唤道。
名唤允之的小侍闻言端着小碟上前:“尊主,药在这。”
苍缈低.喘一声,猛然抓过他递来的碟子——那一碟“药”,赫然是一盘活的蛊虫,此刻正在玉盘中蠕动着身躯。
苍缈丝毫没有露出半分嫌恶之色,他徒手抓起蛊虫,不顾肥虫的挣扎,将几只蛊虫塞进口中,那张温润的面孔此刻透出几分急迫之色,宛若暴晒多日的旅人终于看到了水。
待他咀嚼吞下后,苍缈面色终于恢复了些许,他泰然自若地接过允之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慈爱的神色。
允之:“尊主,伤又复发了吗?”
有剧烈的蛊毒压制,脚踝处引发的灼烧也渐渐平复,苍缈擦拭着身子,道:“想来下次的剂量要加大了。”
“尊主的旧伤愈发得严重了,此番的蛊毒竟是堪堪压住。”允之道。
为何偏偏旧伤在今年严重,允之没提,苍缈也知晓。
“……姽婳回来了,可已然过了这么多时日,她竟未来兴师问罪。”苍缈说着,末了轻笑了一声,“我都想好了自己的死法,可她那边却没了动静,这是连见我都不愿吗?”
“尊主知晓的,姽婳仙尊不是那样的人。”允之提醒道。
是了,姽婳此人,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寻常虽洒脱随意,但终究是他对姽婳下了杀手,若姽婳知晓,此刻当好生将他磋磨一顿的,而不是让他还能在风云峰安然度日。
“是啊,姽婳若是知晓我为主谋,我此刻早就死了吧。”
苍缈喃喃。
姽婳怎么能容忍他再多活些时日。
允之犹豫了一瞬:“可尊主当年做的天衣无缝。”
“你不懂,”苍缈摇头,他的眸光越过允之,投向天边的琼月,“本尊算尽了一切,也没有算到姽婳还能活着。”
若是姽婳不在,此事的确天衣无缝,但姽婳回来了。
她是玄女娘娘的亲传弟子,也是娘娘唯一的亲传弟子,当初玄女娘娘闭关数十万年,人们不说,心中却都知晓,姽婳仙尊就是天。
他妄想将天打破,只要姽婳能看他一眼。
可姽婳对儿郎们一视同仁,却独独将他的心意践踏,那一刻,苍缈便生出了恶念,他得不到的,旁人也不许,尤其他心爱的天神一般的人,会对他的好友频频侧目。
妒火中烧,他明明也不差,为何恕尘绪总能将属于他的东西抢走。
这是恕尘绪对他的背叛。
“她这样的人,若是想知晓些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苍缈望着那轮当空皓月,眸光渐渐温柔下来,“谁都瞒不过她的。”
那双水润的狐狸眸中透出的情愫欲让人沉溺,允之只看了一瞬,便将眸光收回。
“尊主,您该想想应对的法子了,”允之打断他的思绪,“即便姽婳仙尊此刻不知,迟早会知晓的。”
“法子,什么法子,”苍缈低低的哂笑道,带着潮气的鬓发将他的面容半遮半掩,此刻映着月光,竟状似疯癫,“我活够了,允之,我早就活够了,姽婳死了的日子里,每一日都枯燥无聊……”
他恨姽婳不分给他半分眸光,恨偏袒恕尘绪。
姽婳玉陨了,这样的她再也不会沾花惹草,惹得他半夜心如刀绞了。
可日子也失去了盼头,恕尘绪浑浑噩噩的硬撑了三千年,他苍缈又何尝不是?
“本尊也想抛下身段,跟她成就一番露水情缘,”苍缈攥紧了指节,“可本尊与她相识的太晚了,自从她认识了恕尘绪,再没有多看过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