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63)
“郎君,郎君他……”纸扎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响,显然,是被规则消声了。
也不知这三千年过去,鬼祖究竟是如何办事的,当年在她座下乖巧,如今竟如此行事,难不成她任由手下这群小鬼为祸人间吗。
此刻竟也将恕尘绪牵扯了进去,纵容这群鬼怪连同仙界祸乱人间,如今是为她惹了麻烦,待她再见到明翰悦,定要好生将她教训一番。
软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让鬼怪炙烤的吱哇惨叫。
且音淡然地擦拭着那枚玉佩:“他可有受伤?”
“不曾不曾,”纸人忙不迭地道,“真人,您那郎君好着呢,连根汗毛都没有损,您放心,只要您放了我,我这就叫小郎君出来同您见面。”
且音倏忽蹙眉。
她察觉到了体内灵核的震动,看样子,恕尘绪此刻应当该是犯了病。
可照理说不该如此,他的灵核虽破败,却也被她补了个七七八八,而今只剩下寻海上方,来为恕尘绪重塑灵核,倒不至于犯病如此频繁。
除非是有人蓄意对他做了些什么。
且音缓缓阖上了眼眸,恕尘绪的灵核内有一滴属于她的精血,而今两人的灵气又相融在一起,她能感知到恕尘绪周边的危机,亦能借此分辨出恕尘绪周边的大致处境。
但恕尘绪似乎是在一个逼仄,狭小的地方。
她一时间也不能辨别究竟是何处,可恕尘绪身子的反应却很强烈,他不能没有她的灵气安抚。
好在恕尘绪此刻离她不远。
“同仙界勾连吗,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且音面上仍是淡然的神情,即便此刻漫不经心的盘问它,也总让人觉得是在淡笑,她生了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但纸人不会天真的认为她真是尊菩萨。
这分明,是位心狠手黑的女罗刹。
纸人有一种预感,倘若它当真能说出一个名字,眼前的女罗刹定然不会放过它。
“真人明鉴,小的当真不知什么仙界啊!”纸人说着,还大胆地欲匍匐上前,扯住且音的裙摆。
在它纸糊的,以怪异弧度弯曲着的指尖碰到那双鞋履时,瞬间被烫得尖叫不止。
足间被鬼怪触碰,且音不悦地蹙眉:“你有几条命够说谎的?”
火光大盛。
且音没有打算要这鬼怪的命,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真人、天女娘娘啊……”它胡乱叫着,却被软剑束缚动弹不得,“仙人每次有吩咐,都不曾露面,从来都是有人同我们传音,仙人究竟是谁,我们也无从得知啊!”
纸人哀嚎连连。
从它嘴里得不到重要讯息,且音干脆释放神识。
她没有再掩藏元婴期的压迫,任由那股压力排山倒海地肆意扑去,纸人的一缕神识浮现在她的面前。
镜像中,的确是有人朝它们分派消息的,根据周身的气场,且音判断出那的确是仙族。
如纸人所说,身份不明,就连她也无从得知。
镜像中的画面毫无征兆的一转,在且音准备抽回神时,恕尘绪那张俊脸浮现在她的面前。
“子献。”她低声道。
她看到恕尘绪面上还带着潮红,任由化作她模样的鬼怪将他抱紧。
感受到且音周身气场的低压,那鬼怪哭求道:“天女娘娘,小的也是收人吩咐,在此等人,本无意招惹,求您放了小的吧。”
“你一个鬼怪,哪里来的术法将大能蛊惑。”且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玉佩。
恕尘绪到底是大乘期的仙尊,照理说,他不会被鬼怪这些低劣的小把戏蛊惑,可方才且音在镜像里看得清楚,恕尘绪分明没有拒绝“她”的拥抱。
“仙人只吩咐我们做事,却不曾教我们术法,”纸人害怕她再如何,不敢对她说谎,“天女娘娘明鉴,小的绝无半句虚言。”
且音沉寂了一息。
纸人的确没有说谎,且音方才用神识探查了它的记忆,这幕后的仙人的确只吩咐它们做事,旁的一概没有。
所以恕尘绪并非被蛊惑,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拥抱了她吗。
“娘娘,娘娘小的不敢了……”
且音在它因着疼痛而扭曲尖叫之时,蹙着眉峰将那枚幻境中的玉佩丢入了纸人的口中。
霎时,经过她灵气包裹的玉佩瞬间如同烈火入喉,纸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彻底被烧成了一捧灰烬,随着夜风消散在乱葬岗。
叮。
一粒透白的鬼丹掉落在地,且音俯身捻起,却见干草堆下还埋藏了一小片清透的玉。
正是护心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