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73)
“夫侍么, ”且音颔首笑道, “正君方去了三个月, 王小姐这夫侍便续上了, 真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王淑堂脸色有些难看,却强颜欢笑道:“仙人说笑了, 百善孝为先, 我如何能忤逆父亲。”
“有些得利者, 总能以各种理由,将她的所得, 变成旁人加诸她身上的东西,如此以来, 旁人也要赞扬她几分,”且音面上的笑意不变,温声道,“王小姐说,是也不是?”
分明纳了夫侍,却又不愿意承认,反而将这些归咎于父亲身上。
若王淑堂不想纳夫侍,还能有旁人逼着她不成?
恕尘绪蹲下身看着眼前惊恐不已的人:“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正颤抖不已的夫侍听他的声音,有些怔然地抬头,待看到恕尘绪的面容后,夫侍捂着小腹尖声大叫,凄厉的声响来得莫名,他这幅神情很是不对,恕尘绪蹙着眉头强行按住他的腕子。
“我没有,我再也不跑了……”夫侍含糊的哭求着。
“他到底怎么了?”且音垂着眸子道。
王淑堂不知她在同谁说话,但后背的冷汗已然腾升起。
“他有身孕了。”恕尘绪缓缓撤开了手。
两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大出什么,只是因着父体不稳,隐隐有要小产的迹象。
且音面上仍是那副笑意:“啊,那我们该恭喜王小姐才是。”
王淑堂面白如纸,没有半分喜意,只干巴巴的道:“快,快把云郎扶回去。”
黑成如墨,不见星辰。
护院手中的提灯无风而动,恕尘绪望着云郎的背影:“要是不想死就都回去。”
他察觉到了鬼气,王家正君想来就在这儿,且怨气愈发浓重。
王淑堂面色倏尔一变,当即被身旁长随带着回了内室,一道低哑男声连声唤着“妻主”,像是从极深极远的地方传来,正是那化作厉鬼的正君。
夜风渐起,恕尘绪的系带不知何时开了。
且音上前持起那两条柔软的系带,不紧不慢地为他系好,借着这个动作低声同他道:“师尊别动怒,王家不简单。”
冷梅香突然凑近,恕尘绪抬眸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抿了抿唇。
离奇的地方太多,王家人的面上都过分红润,满面红光未必是好事。
那头不管传来怎样的动静,且音都不曾回头去看,厉鬼被两人冷落许久,最终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院内狂风大作。
且音:“啧,它见不得人亲密。”
她垂眸对上恕尘绪轻颤的长睫:“我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听它一口一个妻主,若是师尊进去,只怕……”
“不可,”恕尘绪当即打断,“哪里有师尊丢下徒弟的?”
且音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对上她幽深的眼瞳,恕尘绪沉默了。
恕尘绪明白他的意思,旁人兴许不知晓,可且音最明白他如今身子的状况了,且音不许他出面是为他好,倘若他亲自前去,且不说这厉鬼如何,一旦交手,对他自身的损耗是极大的。
黎妙妙和琴忌到来时,便被她吩咐道:“看好师尊,不要让他动用灵力,我去看看就来。”
空荡无人的别院突然亮起了灯,男子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妻主……”
“不要进来,更不要让什么东西出去。”且音回眸看着三人。
正君所化的厉鬼神识究竟请不清醒无人得知。
恕尘绪本想同她一起去,可对上且音的眸子,他莫名想要服从她的话,嘴边的话也变成:“万事小心。”
这间别院应当是正君生前的住所。
院内的花草无人看管,早已干枯,而窗棂与木门紧闭,还贴着几张看着破旧不堪的黄符,映出其里男子姣好的身躯,即便只是一个影子,一举一动也满是风情。
且音推开门,便瞧见软榻上一个生得过分清俊的小郎君。
清俊吗,且音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张清冷的面孔。
嗯,不及恕尘绪半分。
“妻主。”瞧见她来,小郎君扭着细腰上前。
这样的动作同他这张脸有些违和。
在他将要触碰到且音袖口时,被她抬手躲开:“受谁指使的?”
“妻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小郎君偏了偏头,转而一笑,“我想妻主想得紧,妻主疼疼我吧……”
王家正君这幅作态哪里像什么厉鬼,若是不知晓的,只当他是勾栏瓦舍的小郎了。
“无人指使吗,你可要想好了,”且音自顾自坐在了垫了软垫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