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下意识答，“十六……”

方凌仞：？？？

褚清钰：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十六岁少女！

这不等同于，在心理年龄还滞留在十六岁时，忽然得知自己被迫嫁给了一个狗男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找了个雄兽作伴。

在她看到的记忆里，自己是不太认可这件事，但也无力阻止，便点头认了，一如她懵懵懂懂和楚叙风在一起一样。

可是现在她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她想做她之前做不到的事。

温顺的秦岁，是被那位渣爹催眠之后，被迫呈现的状态，现在的秦岁，才是真的秦岁。

她正在用自己的认知和阅历，来解决眼前的事。

在现在的她眼里，黑是黑，白是白。

错的就是错的。

她接收到那些记忆的时间太短了，或许暂时还没法完全共情。

“不，我现在已经四十多了，我是你娘！你得听我的！”秦岁脱口而出之后，又想到了那些记忆，连忙改口。

褚清钰：“听你的？跟你走，走去哪？”

秦岁：“当然是回秦家！”

褚清钰：“回秦家，然后呢？”

秦岁：“当然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我娘，也是你的祖母。”

褚清钰无奈叹气，“你方才果然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秦家已经易主，那个顶替你的家伙，现在成了秦家的家主，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岁浑身一僵，面露茫然之色，那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褚清钰：“你娘亲，我的祖母，她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不可能！”她的一堆翅膀还在挥舞着，双手则捂住了头，“阿娘很厉害的，她不会有事的。”

褚清钰：“再厉害也扛不住枕边人的算计，你不是也没有提防你爹吗？”

秦岁：“……”

方凌仞见秦岁停住不动，便也收了手。

褚清钰甩出一条血链，将缠住了方凌仞的腰，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秦岁的视线落在褚清钰身上，幽幽道，“父亲怨恨我，楚叙风厌弃我，你也要排斥我吗？”

褚清钰：“当然不会，不管你现在能不能立刻接受我的喜好，你都是我的母亲，不管你日后是否能认可我与他的关系，他都是我的伴侣。”

秦岁稍微冷静了一些，抱膝坐着，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轰！”结界被攻击的响动，比方才更大了一些。

褚清钰蹙眉，“有二十多纹的兽人来了。”此前那些都是一群小喽啰，无法损伤褚清钰设下地结界。

秦岁抬头看向上方：“来就来，我是秦岁，也是秦昭，是她用着我的身份，相貌与我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我只需往外一站，他们就会认得我，尊我为家主，我一声令下，指出她是假货，命他们去捉拿她，他们安敢不从？”

褚清钰：“不，现在还不行，秦家惹了大祸，这件事他们得自己背，您现在出去自爆身份，岂不是要替他们背黑锅？”

秦岁：“她做了什么？”

褚清钰：“她和她儿子招惹了一群人，还在秦家老宅禁地偷建祭神之地，树大招风，还是狂风骤雨。”

秦岁：“……她，怎，敢！”

褚清钰：“他们自己做的事，必须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也是你爹和她贪心不足，哪怕是对着他们秦氏族人，也说你是秦家主的血儡，是她的救命良药。”

“血儡……”秦岁低笑一声，“她才是血儡吧，一个假模假样的东西。”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回到我的身体里，她现在一定已经感受到了。”

方凌仞有些疑惑，“你的力量这般强悍，也能尽数转移给一个血儡，那术法也太过逆天。”

秦岁缓缓摇头，扬起了一个笑容，“这是我的力量，但也不全是，我以前可没有这样强。”

她的掌心里托起了一团鲜红的血球，映红了她的脸，“这应该是你口中的那个借了我的运气，吸收了我的血和力量，顶替了我身份的家伙，炼化所得的灵力。”

褚清钰稍做思考，就明白了。

那种诡异的术法，应该是模糊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让天道无法区分她们。

或许在天道的感知之下，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天道才没有发现，她们一方获取了绝佳气运，另一方无限倒霉。

那位渣爹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把所有好处都给了秦昭。

秦昭在享受这些的同时，也彻底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于是，当术法完全失效之时，属于真正的“秦昭”的东西，都会全数复位。

秦岁站起身，收起了诸多翅膀，身上留下了一条鲜红色的羽衣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