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仞，”褚清钰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没想乱来，真的可以走，去收拾一下。”

方凌仞正色：“好，我信你，但不是现在，你先休息几日，看到那张床了吗？躺下去。”

褚清钰：“我还没洗漱换衣服。”

方凌仞：“你觉得我没帮你洗？”

褚清钰忍不住打趣，“所以，我这算是被方公子金屋藏娇了？方公子每天就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与我私会？”

方凌仞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哼了一声，“和一个怎么都叫不醒，嘴里不断念叨着别人名字的人私会？呵呵！”

褚清钰：“……我念谁了？”

方凌仞掰着手指，阴阳怪气，“景灏，白蔹，高费……”

褚清钰听着方凌仞一口气数了几十个名字，叹为观止，“你都记得啊。”

方凌仞：“哼！”

褚清钰：“可是，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叫他们的绰号，很少直呼其名的，你连他们的全名都念出来了。”

方凌仞：“有差别么？你就是天天在这里碎碎念，别以为我没听到！”

第一次心魔是丹鸣恒，第二次心魔是一群人，两次都没有他！没有他！

很好！非常好！

方凌仞暗暗磨牙。

褚清钰下巴搭在了他肩头，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听漏了？你在那心魔幻境里，我肯定念了你的名字，念得最多！”

方凌仞：“你的心魔幻境，还不是随你胡诌。”

褚清钰：“我可没有胡诌，多亏了这一次的幻境，我想起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还是关于你的。”

第827章 考虑

“我？”方凌仞微怔，随手将一块冥核扔入幽焚鼎之中。

褚清钰靠着方凌仞坐下，长腿一伸，将人半圈在怀中，缓声将自己在心魔中看到的一切，都细细道来。

着重讲了在那间画室看到方凌仞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褚清钰一度以为，那些幻象是随他的心念而动，将本不该在那时与他们有交集的方凌仞，也放了进去，组成了一个一眼虚假的幻象。

可是，幻象里的方凌仞，做出了褚清钰记忆中从未见过，也从未设想过的事。

那是连鹿欢鸣都没让他看过的画面。

血色的眼睛，天枢星海的画卷，刺耳的警报声，冰冷的机械音。

最后，方凌仞的身影随着系统杀毒结束而消失，留下了一个引导他们踏入天枢之眼的秘密。

数据刷新，记忆被系统强行抹除，任务回到了起点。

于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方凌仞的存在，包括当年的褚清钰。

方凌仞对上了褚清钰满含期待的眼神，面露疑惑：“中转站？隐藏任务？”他面露不解，“我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我没有去过，你忘了，我说过的，我一直没能逃出天枢之眼。”

褚清钰：“你的那段记忆也被抹除了？”

方凌仞无奈，“或许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呢？你何必相信一个幻境里发生的事。”

褚清钰：“我身边的那些人姓甚名谁，你都能挨个细数出来。”

方凌仞：“……”这完全是因为截取有关你的视频看多了，不想记也记住了！

褚清钰也没强求方凌仞现在想起来。

这是系统强行干预所造成的结果，还是一种已经完成的，不可逆的损伤。

它不属于任何一种道具，也没有力量残留在脑海里，持续干预。

所以当总控室被破坏，系统全面崩溃之后，这段记忆也没有恢复。

可当他魂穿到这具身体，被迫历经心魔劫之时，那段已经遗忘了许多年的记忆，既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被截断重组的记忆瞬间回笼，无数碎片平凑成了一段又一段完整的画面。

褚清钰这才想起，在那中转站发生的事，竟不是唯一一次。

“很多个世界，你都来过。”褚清钰故作平静地陈述，“我见过你。”

方凌仞：？！

谁说四个月的心魔幻境不精彩的？这可太精彩了！

褚清钰：“你有没有想过，天枢系统为何能截取到那些视频，转交给你？”

方凌仞：“……”别再说视频啦！

他合理怀疑褚清钰是故意的，就想反复提及他以前那种偷窥狂似的黑历史。

褚清钰一本正经，“因为你当时就在那里。”

方凌仞：越说越离谱了。

褚清钰：“不过，只有中转站那次，你才以你的真身出现在我面前。”

方凌仞：“嗯？”

褚清钰凝视着他，“在那之前，你是一棵会说话的树，一只能吐人言的小动物，一个虚晃而过的影子，一双在不同的人眼眶里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的灰色眼睛……”

闭目细想之间，那些重新回到脑海里的记忆，便越发清晰，“有次我夜里从梦中惊醒，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我甚至依稀看到了人影，可再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