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碧玉虫草汁散入水中，能促使那群骨鱼集体交配……嘶！话说他那个瓶子里装了多少草汁来着？

褚清钰看着被火烧了个干净的地面，默默反省。

方凌仞突然睁开眼，空濛的灰眸里冒出两簇赤色的火光，将苍白的脸映照得红彤彤。

褚清钰喜道，“凌仞，你没事吧？”

方凌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末了手往前一伸，褚清钰抬手去接，却见方凌仞的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嘶啦！”

褚清钰这才注意到，方凌仞伸过来的不是手，而是兽爪子，那爪尖锋利，衣袍完败。

褚清钰忍不住想：反正也是脏了，本来就要换的。

方凌仞晃了晃脑袋，又用力眨眨眼，似乎想定一定神，结果还是失败了。

褚清钰在方凌仞面前晃了晃手，“这是几？”

方凌仞却一把拨开了褚清钰的手，眉头紧锁，他歪头眯眼打量着褚清钰，似有万分不解。

褚清钰很快读懂了方凌仞眼中的疑惑缘何而来。

他在锁骨下方扣了扣，撕出一层薄皮，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缓缓上移，完整的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能混在人群中的普通面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眉眼精致的俊容，方凌仞双眼顿时就亮了。

爪子伸过来的同时，浓郁的鬼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迅速扩散向四周，覆盖了整个洞窟，甚至延伸至洞窟之外。

一时间，洞里洞外阴风阵阵，鬼气森森，洞外的森林似乎蒙上了一层黑纱，看不到一丝光亮。

树叶在阴风吹卷之下，发出沙沙声，混合着愈发尖啸的风声，好似真的有鬼魂在窸窣低语，哀戚哭泣。

地上的树影子似张牙舞爪，如一个个摇晃的鬼影，环绕在洞窟周围。

方凌仞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鬼气外泄，迅速席卷了周围的森林，好似形成了一片鬼域。

幽蓝色的火焰纷纷飞出，散入了鬼气覆盖之地，挂满树梢，又在摇晃的花草处停留。

褚清钰收回视线，再看向正趴在自己身上的方凌仞，有些惊喜，“你的鬼力增强了？”

方凌仞猛地捂住嘴，摇了摇头，艰难吐出一句，“我……”

他转过头，猛地喷出一团火来。

险些被燎到的褚清钰：“……”如此暧昧的姿势，如此热情的赤焰，谋杀亲夫啊！

方凌仞反倒被自己喷出的火焰冲得往后扬了一下，身形晃晃，坐在了褚清钰腹上。

想撑起身的褚清钰：“等！”

方凌仞被褚清钰的声音吸引，扭头看向他，唇齿间再次溢出火烟。

这次是蓝色的。

“轰！”蓝色的火球直冲褚清钰面门，寒气从头蹿至头发丝。

还好这蓝焰只在瞬间就熄灭了，不然，没有神力护体的褚清钰，还真得结给冰给方凌仞开开眼。

褚清钰赶紧一手捂住方凌仞的嘴，一手握住他脚踝，使了个巧劲，让方凌仞转了个身。

“轰！”动作到位，十分及时，方凌仞喷出的紫焰冲向了洞窟深处，随着噼啪一声响，洞窟里的石块碎裂掉落，洞内范围因此扩大了。

褚清钰担心方凌仞将洞窟轰塌了，又给他转了个方向，对准洞外。

“叽叽！”清脆的鸣叫声，从洞窟外的草丛传来，褚清钰浑身紧绷一瞬，又很快想到了什么，“威威？”

草丛动了动，明显又长大了许多的蛊虫冒出头来，朝褚清钰的方向扬起脑袋。

褚清钰面露喜色，威威回来了，这地方又多了一重保障。

方凌仞：“咕噜咕噜……”

褚清钰：“又来？”

忙扭过方凌仞的下巴，这一口赤焰往上方冲出一道火柱，好歹没有落到威威身上。

几簇摇曳赤焰，没有随着火柱的消失而消散，而是飘向了正在林中摇晃的那群蓝焰。

褚清钰看了一眼，猜测那些应该是天阳花火。

它们被赤焰炼化，平时就藏在方凌仞体内的赤焰中，眼下方凌仞情况有异，状态不佳，没法好好控制火焰，天阳花火也冲出去乱飘了。

“叽！”威威被赤焰吓了一跳，缩回了泥土里，发现赤焰没有烧到自己，才缓缓冒出小脑袋。

下一刻，地面陆续拱起一个个包，一只只灰鼠破土而出，嘴里叼着细草藤，藤上拖着一串半个拳头大小的褐色果子。

褚清钰：“……”

灰鼠群来到洞口，放下了串成串的果子，又在威威的叽叽声中，返回来时的地洞，一个接着一个的钻进去，窸窸窣窣的消失不见。

洞口堆满了果实，威威振翅飞到果实的顶端，昂首挺胸，褚清钰好似能从那张虫脸上看到了得意之色。

褚清钰：这家伙果然是来绿沼瘴域进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