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消失，原地只剩下六块被分半的地核。

白袍男子抬起法杖，分别指了不同的六个方向。

他每指一处，便会有半块地核朝那个方向飞去，直至最后一块消失，他才软倒在地上，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

不，不止是耗尽力气那么简单，因为在倒地后不久，白袍男子的身体开始崩裂，消散成一片黑烟。

褚清钰不由想起了自己和方凌仞炼化的地核。

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地核曾被一分为二，那么他与方凌仞炼化的，是一半的地核？

另一半被送去哪了？是去了时空乱流，还是……黑白界？

这碎片里的画面开始重复，算是传递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讯息。

褚清钰不得不怀疑，他能看到这些，可能与他炼化了地核，有很大关系。

至于其他的碎片里反复重现的画面，就有些血腥了。

许多修士们在荒原各域里战斗至惨死，各种角度。

褚清钰想寻找一些有关于地核或者帝君的讯息，却无法抵挡那些修士惨死的画面映入眼帘，填塞进脑海里。

太多了。

褚清钰忍不住想，怎么会这么多？

帝君将神君们当韭菜割，可诸位神君又不是真的韭菜，哪里能长得这么快。

就算每个仙界三千年供养出一个神君，这得收罗了多少个仙界，才弄来这么多神君？

疑惑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漂浮到面前的碎片中晃过。

褚清钰瞳孔微缩，扭头瞪过去！

那衣着，那身形，那相貌，那不就是他自己吗？！

毫无疑问，那是他曾在黑砂风域和红雾鬼域的经历。

青年打败了黑蝎子，下了一场血雨，将黑砂和满地蝎子一并融化，满地鲜血一点点回流到了他的体内。

褚清钰的记忆到此为止，可碎片中的画面却并未终止。

地上的血液中，出现了一团黑色，顺着回流的血，没入了青年体内。

原本倒地不起的青年，因此缓缓浮空，又在黑光淡去之后，重重摔到地上。

褚清钰想：他当年被主神投放到荒原，却一不小心炼化了地核，算不算是一举摘获了隐藏终极奖励？

不过……只有一半的地核，也是地核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没人来管吗？

正想着，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个人。

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从暗处走出来，突然加快脚步，半蹲在了倒地的褚清钰身边。

褚清钰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来了！方凌仞！

青涩版方凌仞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对昏死过去的褚清钰进行了一系列抢救工作，包括且不限于拍脸，掐人中，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褚清钰：“……”我的症状怎么看都更像是累晕过去了吧？

很遗憾，这些抢救方法无效，青涩版方凌仞将人背了起来，明显是想离开这里。

可就在此时，碎片中，缓缓走出了一个黑发白袍，面容模糊的男子。

褚清钰：！！！

褚清钰几乎是扑到了那块碎片前，恨不得能钻进去，将方凌仞带走。

可惜他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白袍男子，朝方凌仞背上的人伸出手。

尽管对方面容模糊，褚清钰也能确认，他就是那个将地核一分二，又化作黑烟消散的家伙。

方凌仞退后几步，朝对方龇牙。

白袍男子手中多了一根法杖。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哪怕方凌仞化作了兽形，也很快变得伤痕累累。

褚清钰第一次祈求系统那边发现了方凌仞离开天枢星海，将他收回去。

不，现在想来，那所谓的系统，会不会是更厉害的子母蛊。

它们受母蛊控制，趋利避害，不会在有可能发现它们的高境界神君面前出现。

事实证明，系统确实没出现，晕死过去的褚清钰醒了。

在他睁眼的瞬间，变故横生，安静了许久的黑砂风域，再次扬起狂风，卷起大片黑砂，隔绝了白袍男子。

黑砂卷着他们离开，白袍男子只来得及掷出法杖。

之后的一切，都湮没在黑砂之中。

碎片被黑色充斥，画面没再继续，而是开始重复。

“还差一段，我要看红雾鬼域里发生的事。”褚清钰开始在海量碎片中翻找。

“不，你没有这么多时间。”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这破碎的空间里传响。

褚清钰一顿，“你是，地核？”

要说还有谁，能巨细无遗的记下每一个修士，在这荒原里的死亡过程，那应该只有地核了。

存在于绿沼瘴域的那半块地核，已经亲自证实，地核是可以生出灵智的。

“是，我们被沧元神帝从各界汇聚凝形，本该用以填补出现在帝都的虚空裂缝，阻止乱流涌入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