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摆烂+番外(475)
好像只要愿意, 明天就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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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使团便进了京, 不少百姓默默驻足颔首, 向使团死里逃生归来的英雄们致敬。
照例所有人是要先直接进宫述职的。
钱浅站在人群里,只想先远远地看一眼宋十安。
可宋十安并未骑马, 李为眼尖看见了她,去一辆马车旁说了一句,马车立即叫停。
宋十安钻出马车, 李为扶着他跳下来。
钱浅心疼坏了,过去这么久了,却连下马车都要人扶,他定是伤得不轻。
宋十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满是疲惫与憔悴,快步朝钱浅走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很紧很紧。
听到宋十晏与柳彦茹的死讯时,钱浅没哭。
她心里是难过的。
宋十晏温厚敦实,柳彦茹鲜明爽利,二人从未因她性子冷淡而挑剔,反而处处包容照顾。他们是一对很好很好的兄长和嫂嫂,虽然相处时间不足一年,但她其实也很舍不得他们。
只是不知为何,那情绪就是上不来,死死沉在心底,窝成一个团。
可在看见宋十安的这一刻,那些难过悲伤却一起涌了出来,夹杂着对他的心疼,眼里漫出水光。
宋十安没说话,钱浅也什么都没说。
二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直到使团的车队接近尾巴了,李为才出言提醒:“侯爷,该走了。”
宋十安这才松开钱浅,拭去她掉落的泪花,温声说:“外面冷,回家等我。”
钱浅没回家,先去了宋公府,想着兄嫂阵亡,宋十安总归要先回家看望父母的。
江书韵一脸病容,正睡着。钱浅没敢打扰,在旁抱着小侄女哄,可没多久,便见江书韵从噩梦中醒来。
高贵的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往日的雍容贵气全然不见。
她拉着钱浅的手,憔悴的脸上饱含恳求:“钱浅,你一定要帮母亲拦住安儿。我已经失去晏儿,我不能再让安儿去冒险了!”
钱浅眼里闪过悲戚,说不出答应的话。
宋十安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进入。江书韵又哭出来,宋十安陪了一会儿,才与钱浅回了家。
钱浅帮他宽衣,扶他上床躺好,刚想叫让厨房把煲的汤端来,却被宋十安一把拉上床。
他把头埋进钱浅怀里,片刻后,低低啜泣起来。
钱浅眼底也跟着漫上水意,抱着他的脖颈,手心轻轻扣在他的头上。
良久,宋十安渐渐睡过去。
他往常明朗温润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紧绷,因削瘦不少,脸部棱角愈发凌厉,谦逊儒雅全都不见了。
钱浅凝望着他的睡颜枯坐了许久,心中一片悲凉。
终究,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宋十安大概累极了,连睡梦中,眉宇间都带着疲惫。
他从当日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简单吃了饭、喝了药,便去上朝了。
皇太女也撑着病体去了朝堂,当众说了他们此行出使,鞑靼人是如何虚与委蛇,又如何突然翻脸。
又说幸而安庆侯事先将使团随行之人能换的全换成了凌云军精英,否则怕是要全数覆没在鞑靼,根本没机会退回来!
李为禀告了一行人回程途中接连遭遇刺杀,共绞杀了三百余贼匪,小部分人已被查出身份,都是罪民。对方训练有素,手段狠辣,且所有人都口中含毒,被俘前都会咬破蜡丸,吞毒自尽。
随后又有大臣弹劾昌王输送情色利益,笼络朝臣、培植党羽,并呈上册子为证。
昌王先是一脸无辜,大声叫屈。
“简直子虚乌有!何人竟要如此污蔑本王?!本王近日劳心国事,心焦如焚,夜不能寐。想不到,竟有人会在这等紧要时刻,使出如此龌龊手段,栽赃本王!”
“刑部尚书何在?本王要你们立即彻查此事,尽快还本王一个清白!”
嚷嚷完,昌王又看向皇太女,佯做痛心疾首:“皇妹,你莫不是见父皇命我监国,怕大权旁落,才想出此等主意?皇妹你糊涂啊!那时你危在旦夕,父皇又心急你的安危一下子病倒,才命我代为监国。如今你回来了,皇兄自是会将监国大权拱手归还于你的。”
说罢,他对一众朝臣放言:“诸位大人,本王在朝多年,不敢说有何等成就,但也算是沐雨栉风、不辞辛劳。本王自知资质平平,从不敢心生妄念,如今却因父皇临危受命,让太女殿下对我这个做皇兄的,生出如此忌惮。是本王这个皇兄做得不够好。”
他说着双手奉上印玺,当着内阁众臣的面,大义凛然道:“眼下大瀚正值危急时刻,本王自请将监国之权交还皇太女殿下,毕竟眼下,还是我大瀚朝的安危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