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148)
说到此处,她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声音破碎,仿佛心痛得难以自持。她微微侧过身,让孩子转向更多人的视线,在他因挣扎而歪斜的衣领下,那脖颈后方一道新鲜的、细微却清晰可见的红痕,在明亮的烛光下无所遁形。
“臣妾知道……”芷贵妃的泪水终于滑落,沿着光洁的脸颊滚下,她看向芳如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解,“臣妾知道沈采女或许因为往日一些琐事,对臣妾心存芥蒂,可……可承儿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他是陛下的骨血,是大夏的皇长子,他有什么错?为何要拿孩子来撒气……”
她字字泣血,句句含冤,将一个受尽委屈、爱子心切的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众目睽睽之下,哭闹不止、脖颈带伤的孩子,加上贵妃声泪俱下的指控,几乎将芳如推向了百口莫辩的绝境。
芳如站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有怀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她看着贵妃那双泪眼后一闪而过的得意与狠厉,看着承皇子因被按压穴位而痛苦扭曲的小脸,一股冰冷的怒意与强烈的无力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御座之上。
周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深邃的眼眸,正沉沉地望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第55章 驱赶太后 你的身体,只能记住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构陷, 芳如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但她迅速压下本能的反驳冲动。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惊慌失措时,她却缓缓屈膝, 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宫礼。
“陛下明鉴, ”芳如声音清越, 在寂静的宴席间格外清晰, “贵妃娘娘爱子心切,臣妾感同身受。”
她没有直接否认指控, 而是先肯定了贵妃的母爱,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原本准备看她辩解的人都愣住了。
芳如起身后, 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缓步走向御前,在距离御座五步之遥处停下, 再次行礼。
“臣妾斗胆, 请陛下细看这方帕子。”她将帕子展开, 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图案,“这是臣妾方才为承皇子拭汗所用。若臣妾真有心伤害皇子,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周凌微微颔首,示意内侍将帕子呈上。
芳如继续道:“承皇子脖颈后的红痕,臣妾也看见了。但请陛下细想, 若真是臣妾所为,又怎会选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她话音未落, 席间已有几位老臣微微点头。
这时,芳如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她转向芷贵妃,柔声道:“娘娘,皇子哭得这般厉害, 想必是极为不适。臣妾在入宫前,曾随家乡的老医学过一些安抚幼儿的推拿手法,可否容臣妾一试?”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又显得她真心为皇子着想。
芷贵妃一时语塞,若拒绝反倒显得她不顾皇子安危。
周凌终于开口:“准。”
芳如稳步上前,从芷贵妃怀中接过仍在抽泣的承皇子。
她刻意调整姿势,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众人视线之内。
只见她左手轻托皇子后背,右手三指并拢,以极其轻柔的力道在皇子背部几个穴位上缓缓按摩。
她一边做,一边轻声解释:“这是安神穴,轻轻揉按可缓解幼儿惊厥。”
令人惊讶的是,不过片刻,承皇子的哭声竟渐渐弱了下来,转为小声的抽噎。
芳如趁机又道:“陛下,臣妾方才为皇子按摩时,发现皇子背部某处穴位异常敏感,轻轻一触便引发剧烈反应。这或许是皇子突然痛哭的原因。”
她巧妙地将贵妃的指控引向了医学解释,既未直接指责贵妃,又暗示了另一种可能性。
周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转头对身旁的内侍吩咐:“传太医,为皇子仔细查验。”
芳如将平静下来的皇子交还乳母,再次向皇帝行礼:“陛下,今日之事虽是误会,但臣妾确实有照顾不周之责。请陛下准许臣妾闭门思过三日,以示惩戒。”
这一招以退为进,既展现了她的担当,又避免了继续纠缠可能带来的风险。
周凌凝视她片刻,缓缓道:“沈采女体贴皇子,何过之有?倒是朕该赏你方才安抚皇子之功。”
宴席间的气氛顿时逆转。
众人看向芳如的目光已从怀疑变为钦佩。
芳如谦卑垂首:“臣妾不敢求赏,只愿皇子安康。”
她知道自己今日虽险胜一局,但宫中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