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18)
清脆的声音惊得芳如一颤。
林月瑶挽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走来,这位大小姐自从半年前听了芳如的劝,不再痴缠周凌后,倒是越发水灵了。
“这是徐子谦。”林月瑶脸颊微红,“在翰林院修书的。”她突然凑近芳如耳边,“妹妹快帮我看看,他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
自从芳如被周凌钦点为国师后,往日里鲜少往来的闺秀们突然都对她亲热起来。
虽然府上每日都会收到各府小姐的邀约帖子,但芳如总愿意相信,那些拉着她手说体己话的姐妹们,眼中闪烁的是真挚的情谊,而非对她身份的算计。
芳如望着眼前这个斯文书生,他正局促地搓着手,青衫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前世记忆里,林月瑶此刻本该为周凌痴狂,哪会认识什么翰林院的编修?
“姐姐,”芳如轻轻抽回被拽住的袖子,“姻缘这种事,总要自己看准了才好。”
“好妹妹,你就帮我看看吧!”林月瑶不依不饶,杏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上次你说陛下不是我的良配,可不就说准了?”
芳如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捏住林月瑶的下巴,故作严肃地左右端详:“让我瞧瞧,咱们林大小姐这张脸上,”她故意拖长了声调,“怎么明晃晃写着‘恨嫁’两个大字呢?”
“你!”林月瑶顿时炸了毛,扑上来就要掐芳如的腰,“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芳如灵巧地闪到徐子谦身后,拿他当挡箭牌:“徐公子快管管你家这位,还没过门就这么凶,往后可怎么得了!”
林月瑶又羞又恼,提着裙摆绕着徐子谦追打芳如。
徐子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脸红得快要滴血。芳如趁机抓起石栏上的落花,一把塞进林月瑶衣领里。
“沈芳如!”林月瑶尖叫着跳脚,抖落满身花瓣,“你给我等着!”
两个姑娘在回廊下追逐打闹,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芳如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滑,被林月瑶逮个正着。两人一起摔在厚厚的紫藤花堆里,发髻都散了,还止不住地笑。
“好了好了,我认输!”芳如举手讨饶,却趁机把一捧花瓣盖在林月瑶头上,“新娘子戴花冠喽!”
林月瑶气呼呼地要报仇,却见芳如突然指着她身后:“呀,徐公子怎么走了?”
“什么?”林月瑶慌忙回头,却见徐子谦站在原地偷笑。待她再转身时,芳如早已提着裙摆跑远了,只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回廊里回荡。
待二人脚步声远去,芳如才从假山后探出身来。
她轻巧地攀上岩石高处坐下,裙裾在风中微微摆动。
远处宫墙外隐约传来操练士兵的号角声,她不由想起郑禹的话,这场因她而起的战争,当真会让生灵涂炭吗?
“在想战事?”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她差点从石上滑落。
周凌不知何时已立在假山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还拎着半壶酒。
芳如慌忙起身行礼,绣鞋踩在青苔上打了个滑。
她暗自懊恼,自己重生前的记忆已到尽头,这半月来都在刻意避开皇帝,不想今日竟被抓个正着。
“陛下说笑了。”她低头,“北狄蛮夷,怎敌天朝雄师。”
冰凉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周凌身上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是吗?”他眼中醉意朦胧,语气却清醒得可怕,“朕看你日日躲着朕,倒像是在等着收朕的阵亡诏书。”
“臣不敢。”芳如挣了挣,对方却收紧了手指,“请陛下松手。”
后背抵上嶙峋的山石,远处宫人的脚步声渐近,周凌反而欺身上前。
芳如好不容易挣扎开,正要告退,却见他晃了晃酒壶:“急什么?朕还没问完。比如……黄河秋汛?”
芳如心头猛跳。前世此时黄河明明风平浪静,他为何突然问起?
只得将计就计。
电光火石间,她已掐起手指:“昨夜观星,见豫州分野黑气盘踞……”话未说完,腕间突然一紧。
周凌扣着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跟前,酒气混着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爱卿既然能掐会算……”另一只手突然掐住她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不如算算,朕现在想用什么姿势处置你?”
芳如的呼吸骤然凝滞。
这半年来,周凌依着她的预言处置朝政、调兵遣将,她本以为那些深夜召见的往事早已被帝王抛诸脑后。可此刻腰间传来的灼热触感,分明比初见时更加放肆。
“陛下……”她声音发颤,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山石,“臣不过是……”
“是什么?”周凌的拇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半年前在御书房,你不是算得很准么?”他故意压低嗓音,温热的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垂,“连朕腰侧的旧伤都算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