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次,暴君总想囚我(94)
御书房空旷寂静,龙涎香也驱不散那股莫名的烦躁。
眼前总晃动着芳如那双含恨又倔强的眼,和她腕间那抹刺目的红。
他试图用政务麻痹自己,奏折上的字迹却模糊成她的身影。
不过两三日光景,那种想见她、想确认她是否安好、想将她重新控于掌心的冲动,竟如野草般疯长,压过了最初的怒火。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去查看“钦犯”的状况,抑或是去欣赏她在他的威压之下如何挣扎,总之,他需要一个借口,必须再去见她一面。
第37章 背德 恨极了血管里蠢蠢欲动的反应……
按礼制, 芳如回门省亲。
沈父见她安然归来,虽担忧未消,却也稍感安慰, 已是老泪纵横。
而在沈家, 她不可避免地遇见了闻讯赶来的顾舟。
昔日山盟海誓的恋人, 如今相对无言。
顾舟眼中满是痛楚与不甘, 寻了间隙,向她倾诉衷肠, 言词恳切, 愿等她和离之日。
芳如静静地听着,心中却讶异地发现, 那曾经刻骨铭心的悸动与眷恋,不知何时已变得如此浅淡。
眼前的顾郎,更像是一个遥远的旧梦, 温暖, 却已无法再触动她历经轮回、千疮百孔的心。
“顾公子, ”她轻声打断他,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往事已矣。你我缘分早尽,请不要再说等我的话。你……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寻你自己的幸福吧。”
说出这番话时, 她心中没有太多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原来, 在生死与权力的倾轧间,有些感情,真的会被磨平。
是夜,芳如回到严府那间位于二楼的卧房。
月光如水洒入, 她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与严德自成婚起便分室而居,即便用膳也常是各自分开。
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只在必要的场合需要她扮演“严夫人”,除此之外,给了她极大的自由。
对此,芳如心中怀着一份感激,一种对这份清晰界限和互不侵扰的尊重。
然而此刻,白日的纷扰与前世那些影影绰绰的记忆,却一齐涌上心头,在她脑海中翻腾不息。
突然,“啪”一声轻响,似有石子敲击在窗棂上。
她心中一凛,警惕地起身,轻轻推开窗户。
清冷月光下,只见院中梧桐树旁,立着一个熟悉又危险的身影,周凌竟半夜闯入,微仰着头,幽深的目光穿透夜色,牢牢锁定了她。
那颗石子,显然出自他手。
芳如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说不清是惊惧还是别的什么。
距离那场以血明志的婚礼风波才过去几日?
他竟又如此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日瓷片划过的刺痛感,与他此刻的目光一样,带着一种蛮横的烙印。
她慌忙披了件外衣,急匆匆下楼。
夜凉如水,却浇不灭她心头的纷乱。
她快步走到周凌面前,压低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未消的余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疯了?!这是严府内院!你怎么敢擅闯?”
几日前的决绝对峙犹在眼前,此刻再见,竟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周凌却只是勾了勾唇角,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将他周身那股帝王的威严与此刻夜闯私宅的放肆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流转,从那日她苍白的脸、染血的腕,到此刻裹在外衣下单薄的身形,语气带着一种经过压抑后更显危险的理所当然:“想你了,便来看看。”
这话轻飘飘的,却比那日的雷霆震怒更让她心慌。
他那日拂袖而去时的暴怒犹在眼前,此刻这般看似平静的纠缠,底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你……”芳如气结,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到了极点,“看过了,请你立刻离开!” 她试图用冰冷的语气筑起防线。
“朕若不走呢?”他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那日她以死相逼,迫他暂时退让,但显然,他从未真正放弃掌控。
“你到底想怎样?”芳如又急又怕,生怕被人发现,更怕这短暂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严将军若知道……”
她搬出严德,希望能让他有所顾忌。
“他不会知道。”
周凌打断她,眼神幽暗,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这府里的守卫,此刻都很‘识趣’。”
他轻描淡写地揭露了他的手段,也再次提醒她,在他的权力面前,所谓的婚姻屏障是多么不堪一击。
芳如瞬间明白,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调开了护卫。
一股寒意混合着那日未散的屈辱感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