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149)
已经转身欲走的盛寻,闻言脚步一顿。
他缓缓回过头,殿内摇曳的烛光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你弄错了。”
“我的母亲,名叫阮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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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钟鸣九响,百官仓促奉召入宫。
只见金銮殿上,七皇子立于御阶之旁,脸色苍白,强作镇定。
三皇子与五皇子埋头不语。
而太子盛寻,一身玄色蟠龙太子朝服,却立于丹陛最高处,背对御座,面向群臣。
不待阮文忠发难,盛寻已朗声开口:
“陛下已于昨夜寅时龙驭上宾!然,有人欲阻塞圣听,秘不发丧,更意图矫诏,祸乱朝纲,动摇国本。此等行径,人神共愤!”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阮文忠等人身上:
“孤,身为储君,于值此国难之际,岂容宵小作乱?”
话音未落,殿外甲胄铿锵,精锐禁军涌入,控扼全场。
同时,以吕承安为首的官员,及众多因“唯才是举”政策而被提拔的寒门、降臣纷纷出列,跪伏于地,高呼: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顺应天命,早登大宝,以安天下之心!”
阮文忠厉声喝道:“殿下!你无陛下明诏,有违天命!”
然而,回应他的,是盛寻冰冷的眼神,和殿外传来的、阮家在京武装被盛寻的私兵镇压的消息。
盛寻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玄色衣袍曳地,如同铺开的夜色。
“朕,即为天命。”
盛寻目光扫过殿中的盛云瑾。
“诸卿,国遭大丧,朕心摧折。然社稷之重,不敢因私废公。昨夜宫闱之事,想必众卿已有耳闻。”
殿中落针可闻。
“阮氏,”他直呼其名,不再尊称贵妃。
“侍奉先帝二十载,不思报恩,反于先帝龙驭之际秘不发丧,意图修改遗诏,祸乱宫闱,其罪……当诛!”
不等阮氏党羽出声,盛寻继续道:“然,先帝大行,朕不忍血染灵堂。
故,废阮氏贵妃之位,终身幽禁。”
盛寻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七皇子:“七弟,上前来。”
盛云瑾哆哆嗦嗦的跪拜:“臣弟在。”
盛寻凝视他片刻说道:“云瑾,阮氏所为,你可知情?”
盛云瑾连忙叩首:“回陛下,臣弟一心向学,于宫中变故,实不知情。
……阮氏罪有应得,唯求陛下念在父子兄弟之情,准臣弟为父皇守灵尽孝。”
“很好。传朕旨意:
七皇子云瑾,孝心可嘉,着即日起入守皇陵,为先帝结庐守孝。
一应起居,由宗正寺妥善安排。无诏,不得返京。”
盛云瑾伏地叩首:“臣弟……领旨谢恩。”
对于阮氏余党。
盛寻没有大规模株连,而是精准地点了几位核心官员的名,罢官、流放、抄家,条理清晰。
同时,他当场提拔了吕承安等一批嫡系,填补空缺。
“国丧期间,各部各司其职,”
他最后环视群臣,“若有怠政渎职、心怀异志者,严惩不贷。”
当禁军侍卫上前架住阮文忠时,这位曾经叱咤风云、连先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大司马,才从巨大的震惊与不信中回过神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阮家经营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宫中更有贵妃作为内应,这皇位本该是他阮家的囊中之物。
怎么会败在这个他一直未曾真正放在眼里的小辈手上!
“放开本官!”他猛地挣扎起来。
“盛寻!黄口小儿!你安敢如此对我?!”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我阮文忠扶持你们盛氏的江山数十载,没有我,何来你今日!你这是过河拆桥,是忘恩负义!”
侍卫用力压制着他,试图将他拖出殿外。
阮文忠凭借一股蛮力死死抵抗,官袍被扯得凌乱不堪,他拼命扭过头。
“你以为你赢了吗?
小子,你还早得很!这朝堂盘根错节,离了我阮家,我看你如何掌控!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所有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和早已布好的棋局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盛寻没有回头去看满朝文武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坐上了那象征九五至尊的宝座。
三日后,先帝大行典礼如期举行,举国哀悼。
七日后,太子盛寻于太极殿正式登基,焚香告天,改元“昭武”,寓意以武止戈,昭示天下太平。
那一日,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簇新的龙袍之上。
年轻的新帝接受百官朝拜,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望向了北方烽火未熄的疆场。
内忧已除,权柄在握。
现在,他可以倾举国之力,去接他的将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