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18)
太子信庆曜垂眸轻笑,靴尖略抬了抬他下颌:“倒是比从前……懂事不少。”
冷千迟先是沉默,唇线紧抿如刀裁。
继而嘴角难以抑制地轻颤几下。
最终,冷千迟抬首,唇角扯开一道谄媚的弧度,那笑如琉璃乍裂,碎尽一身傲骨:“谢殿下垂怜。”
太子信庆曜抚掌大笑:“好狗!冷千迟,你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啊……”
冷千迟亦随之扬起唇角,眼尾弯出恭顺的弧度:“臣必做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一条能噬骨饮血的,有用的狗。”
太子笑容渐收,眼珠微转,想起朝中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又想起冷千迟昔日手段。
这般人物,此时就困于床榻确是浪费,不如先用他对付那些讨厌的老东西,横竖冷千迟全家已绝,他一个罪臣之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至于往后,冷千迟若是敢不听话,一味毒药灌下去,还不是由得本王想如何摆布,便如何摆布?
随即信庆曜再度勾起唇角:“你说得在理……冷千迟……”
“冷千迟……”信庆曜的呼唤黏腻的激得冷千迟胃里一阵翻搅。
“冷千迟……”又一声响起,却浸着破碎的悲怆,像钝刀刮过心口,莫名扯得他生疼。
对了……是那可怜的……盛寻……
一声令他作呕,一声令他心颤。
他还不能死,若此刻就断了气,盛寻那般年轻气盛,身边又没几个可用之人。
盛云澜虽暂用其力却未必久容,而太子盛云昭性急狠辣,怕是早已暗中布局要除之后快。
至少……再陪他走走,总要为他铺好退路,谋条生途。
第14章 到底生了什么病
冷千迟的视线,恰好撞进盛寻通红的双眸中。
那眼中血丝遍布,正死死锁着他,仿佛稍一移目,眼前人便会如雪消散。
四目相对间,呼吸皆滞。
盛寻眼型微挑,本就少了几分亲和,偏偏他平日不苟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极难相处的性格。
偏这一刻,他眼尾垂下来,带着一点茫然的委屈,就像被遗弃街角、不知该等谁的小狗。
直到冷千迟睁开眼,那双眼雾气四散,瞳中如落星光,亮得惊心。
方才那点无辜的委屈还未褪尽,就混着汹涌而来的欣喜,让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直直地望过来。
仿佛万物皆隐,唯有眼前一人。
“冷千迟……”
冷千迟从未见过盛寻这样的表情。
在信国那两年,即便受人欺辱,他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仿佛什么都触动不了他。
可此刻,盛寻浑身上下都透着褪不尽的委屈,他这般表情,像极了被雨淋透的无辜小兽。
冷千迟心疼了。
冷千迟放软了声气,低低道:“我在呢……我真的没事。”
盛寻慢慢弯下腰,将额头轻轻抵在冷千迟的胸膛。
冷千迟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上好的丝绸如水般贴合着他的身形,隐约透出底下的温热。
盛寻能清晰地听见对方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盛寻丝毫不敢将重量真正压下去,只想这样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爱人的心跳,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盛寻闭上眼睛,闷闷开口:“怎么没事呢……你吐了好多血……很吓人。”
就像当年……
冷千迟叹了口气,心想,盛寻怎么越大越回去了……竟然学会撒娇了。
冷千迟抬起手,轻轻拍着盛寻的后背,他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此刻又刻意放松了一些。
这点力道放在盛寻身上,不像安抚,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撩拨。
“不要怕,我没事,盛寻,我在这里呢……”
虽然他并不明白盛寻为何如此惊慌,但冷千迟早已习惯了在这小子委屈时耐心哄他。
冷千迟抬手轻抚他的后背:“别怕,我没事,我在这儿呢。”
谁让自己虚长他两岁……一念及此,冷千迟便不自觉更想纵容他、护着他……
想将他满腔躁动不安都抚平。
盛寻抬起头,眼尾还泛着红:“冷千迟,太医院的太医都诊不出你究竟患了什么病……你自己可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冷千迟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才又轻轻落回他背上。
“那一定是因为病得不重,太医才诊不出来。”
“你又骗我。”
盛寻倏然从他怀中离开,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望来,那眼神竟像看负心汉似的,仿佛冷千迟真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冷千迟本想笑,却一不小心又咳了起来,顿时吓得盛寻脸色煞白,起身就要再去寻太医。
冷千迟忙将他手腕握住:“别折腾他们了……这病,他们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