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93)
盛寻抚掌轻笑:“好!好个官员出自百姓!本王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倒也有几分面圣的机会。”
“殿下,当真愿助我?”吕承安指尖微颤。
“你若不信,大可留在皇城亲眼看个分明。”
“若如此,吕某代万千百姓……”书生忽然撩袍跪地,将血书高举过顶,“谢四殿下恩德!”
第71章 龙凤呈祥
盛寻将血书纳入袖中,转身拉住那深灰衣衫的年轻人便走。
吕承安怔立在原地。
食肆转眼又喧闹起来,方才缩脖噤声的食客们重新举箸推杯。
跑堂吆喝着收拾碎瓷残羹,热腾腾的羊肉羹重新端上桌案,仿佛那场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有人讪笑着给他让道:“书生快走吧,免得那煞星回来真把你扔去喂獒犬。”
绢衣商人掸着衣袖嘀咕:“什么为民请命,不过是想搏个清名,平白扰人用饭的雅兴。”
吕承安僵立在食肆最中央。
他竟将家乡农户的性命……交托给一个以虐杀闻名的皇子?
若盛寻转眼将血书掷入火盆该如何是好?
那些高门氏族向来视民如草芥,可家乡那些枯瘦的农户实在等不得了!
眼看粟穗即将垂金,他们竟要毁了庄稼改养桑蚕。
吕承安望着消失在街角四皇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吕承安……但愿你这次赌对了。”
冷千迟此时已失了继续游逛的兴致,目光不再流连于道路两旁喧闹的摊位。
盛寻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温声道:“若是累了,我们便先回去。只要你身子允许,我可以日日带你出来玩。”
“盛寻,你打算把这血书递到阮贵妃手上?”
“在我那父皇中风倒下之前,最好的结果是把太子拉下位置。
得让他们兄弟二人去斗,斗得越狠越好。唯有太子和盛云澜彼此缠斗不休,才无暇他顾,免得盛云昭总惦记着先来取我性命。
他们斗得越狠,我们才越有机会活下去。”
冷千迟轻叹:“可惜我只略通兵法,朝堂上这些我只懂阴诡算计,其他终非我所擅长。”
“千迟,”盛寻在一个糖人摊前停下脚步,递过一支刚做好的、晶莹剔透的“龙凤呈祥”糖人,塞进他手里。
“别总想着替我扛事。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时时刻刻护着的傻小子了。”
冷千迟低头瞧着手中那对缠绵交错的龙凤糖人,煞是精巧好看。
“谁让我虚长你两岁呢?我也曾是个当哥哥的人……我的小妹妹,也正好比我小两岁。”
冷千迟抬眼望向盛寻,目光里带着一种温柔的怅惘,却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调侃道:“盛公子生得这般俊美,眉似墨画,目若含星,风华无双。我只好拿你充个数,也好让我这心里……稍得些慰藉。”
盛寻被他这番直白的夸赞说得耳尖瞬间透红,掩饰性质的哼笑:“哈!怪不得当日冷公子愿意照拂我一二,合着我是沾了小妹的光,只是个替代品呀?”
“盛公子这是不乐意了?”冷千迟挑眉。
“我可不敢跟你不乐意。你让我当什么便当什么,横竖……我都逃不出你冷公子的掌心。”
他随即神色一正,道:“稍后送你回去,我得即刻进宫一趟面见阮贵妃。”
“只凭这些东西,够扳倒太子么?”冷千迟追问。
“千迟,”盛寻目光沉静地看向他,“皇帝未必真在乎百姓有无田产。可若粮仓绝收,饥民暴动、边军缺粮哗变……这江山,他还坐得稳么?他最在意的是权利。”
“阮贵妃手里还攥着李家无数罪证,贪墨军饷、私贩盐铁此番桩件齐发,如今这民间来的血书不过是个引子,好让我们把事情摆在台面上说。父皇这次绝不会轻饶。”
影三影六一直沉默随行在不远处。
冷千迟回到银杏苑时,盛寻便匆匆离去。
自午时至深夜,月轮已悬至中天,仍不见人影归来。
冷千迟在锦被间辗转反侧,蚕丝褥子被揉得一团糟。
他与盛寻如此才几日……
“没出息……”把脸埋进对方的枕头里,闷声骂了自己一句。
信国太子府上无数抱着匕首睡觉的日夜,还有前生记忆里,刚被盛寻带回来那些时日。
他一个人也活的好好的……
正思索间,冷千迟便瞧见那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狭缝,一只玄色锦靴踏着极轻的步子探入室内,落地时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
那人回身,指尖小心地将门缓缓掩上。
来人正是盛寻。
冷千迟侧卧在榻,单手慵懒地支着额角,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在昏暗的烛光里斜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飘飘抛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