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被爱至死(46)
他大步走来,不言不语,只是将他紧紧拥入怀中。那拥抱如此用力,仿佛要将错过的时光、积压的思念、所有的不安与愤怒,全都碾进彼此的骨血里,再不分彼此。
他们去了学校附近一家安静的小旅馆。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台老旧的空调发出低低的嗡鸣。窗外是城市低沉的喧嚣,车流、人声、远处广场舞的音乐,混杂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门关上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骤然缩小,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错、缠绕,像两条终于汇合的河流。
周予安凝视着沈知戏,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像是在确认这并非幻影。他的目光里有质问,有委屈,有不解,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眷恋与心疼,像潮水般汹涌,却努力克制着不将他淹没。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他声音低哑,像被夜色浸透,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沈知戏垂下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蝶翼轻颤。“别问……”他轻声说,“求你。”
他无法解释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诉说“系统”与“任务”的荒谬。他只能用沉默,用退让,用一次次的逃避,试图保护那唯一不愿伤害的人。可他知道,这份保护,或许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周予安看着他眼底的痛,终究没有再逼问。
他俯身,轻轻吻上他的额角,继而落在眉心、鼻尖,最后,轻轻覆上他的唇。那吻温柔而克制,像春夜的细雨,悄然浸润干涸的土地。没有激烈,没有索取,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安抚,仿佛在说:“我回来了,你不必再一个人扛着。”
沈知戏闭上眼,身体微微颤抖,却不再抗拒。他抬起手,轻轻搭上周予安的肩,像是终于允许自己,短暂地依偎。
衬衫的纽扣被一粒粒解开,动作缓慢而轻柔,像解开一道尘封已久的谜题。周予安的指尖掠过他微凉的肌肤,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琉璃。他吻过他的锁骨,吻过他起伏的胸口,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得像在阅读一首诗,生怕惊扰了其中最隐秘的韵脚。
沈知戏仰起头,呼吸微乱,眼底泛着水光。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周予安的颈窝,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与急促的心跳——那心跳如此真实,如此有力,像在提醒他:你还活着,你还被爱着。
窗外,夏夜的风轻轻拂过香樟树的叶梢,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轻唱。月光从云层缝隙中洒下,落在床沿,像一层薄薄的霜。
他们相拥而卧,彼此依偎,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停驻。没有言语,没有承诺,只有两具身体在寂静中悄然交叠,像两株在风雨中终于靠拢的树,根系在暗处悄然缠绕,彼此支撑,彼此疗愈。
周予安的手轻轻抚过沈知戏的后背,动作温柔而缓慢,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他的唇贴在他耳畔,低低地说:“不管发生什么……别再丢下我了。”
沈知戏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这一刻,所有的逃避、挣扎、痛苦,仿佛都被这温柔的夜色轻轻包裹,缓缓抚平。
他们没有说未来,也不问归期。
此刻的相拥,已足够抵过千言万语。
而窗外,夏天仍在继续。蝉鸣未歇,风未停,绿意依旧浓烈。只是在这扇小小的窗内,两颗心,终于在漫长的分离后,重新靠拢,完成了这场迟来的、静默的——身心交付。
第38章
而沈知戏,他的“终老”任务,他无法言说的枷锁,将他牢牢禁锢在南方的这座陌生城市。
分别的时刻,没有车站那般歇斯底里的崩溃。两人在晨曦微露的旅馆门口沉默相拥,周予安的吻落在沈知戏额头,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等我。”他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却清晰,“等我毕业,等我足够强大……我就来接你。再也不分开。”
这是他的承诺,是他对抗这无奈分离的唯一武器。
沈知戏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口,更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他的气息刻入肺腑。然后,他轻轻推开了他,转身,走进了南隅大学清晨薄雾弥漫的校门,没有回头。
他知道,没有“再也不分开”。他的终点,注定是孤独的。
从此,两人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异地恋。
一根电话线,两张小小的SIM卡,承载了青春岁月里所有的甜蜜、争吵、思念与无奈。
最初的日子是黏稠的。每天数不清的电话和短信,分享着彼此在新环境里的点滴——北方的鹅毛大雪,南方缠绵的阴雨;A大实验室里复杂的仪器,南隅图书馆角落安静的阳光;新认识的室友,难以适应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