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被爱至死(9)

作者:颜宝1214

听到脚步声,陆沉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沈知戏身上的那件衬衫上,眼神瞬间变得幽深难测,像是透过时光的尘埃,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沈知戏停住脚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误入他人圣地的闯入者,浑身都不自在。

陆沉朝他走了过来,步伐沉稳,直到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衬衫的领口,然后是肩线,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迷恋的追忆。那眼神,透过衬衫,仿佛在抚摸着另一个早已逝去的身影。

沈知戏僵硬地站着,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指尖滑过真丝布料,带来一阵阵微麻的战栗。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终于,陆沉的手停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腰间。那里的布料因为原本主人的体型而显得有些空荡,更衬得沈知戏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男人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真丝布料,几乎能烫伤他的皮肤。

陆沉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半推半拥地,带到了画室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他们两人——陆沉站在他身后,手臂占有性地环在他的腰腹间,下巴几乎抵着他的发顶。而他,穿着阿阮的旧衣,脸色苍白,眼神里是无法完全掩饰的屈辱与一丝慌乱。

“看,”陆沉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带着一丝蛊惑,一丝冰冷,“像吗?”

他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描摹着镜中沈知戏影像的轮廓,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双与阿阮相似的眼睛上。

“告诉我,”陆沉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他的耳廓,手臂收紧,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你是谁?”

是那个靠着几分相似才得以存活的替身沈知戏?

还是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阿阮?

巨大的压力和屈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冲垮了沈知戏一直努力维持的冷静防线。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温热的液体迅速积聚。

他猛地闭上眼,试图阻挡那即将决堤的脆弱。

但一滴滚烫的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挣脱了睫毛的束缚,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恰好滴在陆沉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

那滴泪,如同烧红的烙铁。

陆沉的手臂猛地一僵。

环绕在他腰间的力道,瞬间松开了。

沈知戏得以喘息,他急促地呼吸着,依旧闭着眼,不愿去看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更不愿去看身后陆沉此刻的表情。

画室里,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以及那滴泪落在手背上,无声蒸发后,留下的、灼人的痕迹。

第9章

画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将他独自留在了这片充满另一个女人气息的空间里。

沈知戏缓缓睁开眼,镜中的自己眼眶泛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穿着那件不合身的、属于别人的衬衫,显得异常狼狈可笑。他抬手,用力擦去脸上的湿意,指尖触及皮肤,一片冰凉。

他没有立刻脱下那件衬衫,而是走到一幅被白布遮盖了一半的画架前。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掀开了白布。

画布上,是一个穿着明媚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在阳光下肆意欢笑,背景是盛放的蔷薇花丛。是阿阮。画作的右下角,有陆沉青涩却已显锋锐的签名和日期,那是很多年前了。

画中的阿阮,鲜活,生动,像一轮小太阳,与他这个苍白、阴郁、穿着她旧衣的替身,形成了无比尖锐的讽刺对比。

陆沉爱的,是这样的光芒。

而他,沈知戏,只是在模仿,在扮演,甚至……在亵渎。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自厌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重新盖好画布,像掩盖一个不堪的秘密。然后,他沉默地脱下那件真丝的衬衫,仔细地、仿佛完成某种仪式般,将它重新叠好,放回那个精致的木盒里。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了画室,轻轻带上门,仿佛从未进去过。

接下来的半天,风平浪静。

陆沉没有出现,管家和佣人也如同往常,只是看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探究。沈知戏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需要时间,来消化那场镜前的崩溃,重新筑起内心的防线。

晚餐时,陆沉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神情是惯常的冷漠,仿佛下午画室里那失控的一幕从未发生。他坐在主位,安静地用着餐,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知戏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汤,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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