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那这世界完了啊。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前一天还一起啃泡面的朋友，今天突然告诉她说自己是迪拜公主，并且拿出一沓黑卡问她今天想炸哪条街？

花梨捏了捏眉心。

就鳌拜那个德行？

果然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

然而吐槽归吐槽，花梨还是在努力接受后，反应过来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

这么大的一场棋局，下到现在，总部系统就没发现不对劲儿么？

当然会发现。

所以从时间线倒推来看，在巫族洛川渡劫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有苗头了。

如果她当时真的听话，将洛川的因果线斩断，那会如何？

花梨忍不住起了一身冷汗。

还好她浑身都是反骨。

可如果总部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怀疑，为什么之后仍旧会持续发布新的任务？

混淆视听？

还没等花梨想明白，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从纯白的空间另一侧传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她叫冉时冉不来，不想冉来冉偏来。

花梨抬起头，柒冉的身影从朦胧中逐渐清晰。

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立场和目的。

柒冉看着明显进入防备状态的花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花梨。”

她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你找到的东西，我必须带走或者清除。”

花梨：“？”

柒冉：“它干扰了系统的判定，是异常点。”

骤然得知真相，再看向柒冉，花梨心中也五味杂陈。

从任务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有个宿敌，两个人此消彼长，只能活一个。

她在最初的时候，也以为天道似乎在养蛊。

可是时至今日才发现，她们两个从来就不是一条赛道。

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她是系统的嫡长女，而她是地里的小白菜。

花梨扯了下嘴角，没什么笑意：“说的轻巧，你知道它是什么么？”

“高风险数据。”

柒冉皱眉，“花梨，这个小世界本来可以通畅运行，但是你和你的系统突然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她想到温烬、洛川这些人，抿了抿唇，“我承认你的确很厉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气运输送的那个寰宇，其中也有你的家？”

“我的家？”花梨的声音冷了下来，“先不说我家就我一人，就说将利益建立在把别人抽干的基础上，就是你所谓的平衡？”

“你找钥匙时，见过那个气运子姐姐了吧？难道她就该死么？”

小铜：“宿主，花梨在有意颠倒黑白，混淆观念。”

柒冉眼中的些许波动，很快被更深的信念覆盖：“她可以活，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不光是此方小世界，我的同事们遍布整个以寰宇为中心的诸多小世界。”

“每一个都不曾有过你口中的‘抽干’。相反，气运的供给，正是为了维护更大的平衡。”

花梨看着她点点头。

“一山更有一山高，跟你们寰宇传销系统比，我这保健品业务就像个青瓜蛋子。”

花梨顺手将小鼻嘎薅下来，当着柒冉的面塞进清霖坠中滋养：“对此，我只能告诉你，寰宇并没有跟你说实话。”

“一个世界的气运再庞大，也经不住你们一个接一个来薅毛。”

“柒冉，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扪心自问，你真的没察觉出任何问题么？”

“这团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常点，而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意志，而你们也不叫维持秩序，而是叫抢劫。”

“那你呢？”柒冉反问，“你选择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意识体，与整个寰宇为敌，这就是正确的路？”

“花梨，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你的世界。你不要入戏太深。”

“就算是你护住了它？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把这些原原本本告诉告诉外面的气运子么？”

柒冉语气平直却字字戳心，“告诉他们，你最初接近他们，和我的目的一样，都带着任务？都为了收集所谓的星星？”

“你猜，当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你任务列表上的一个目标时，会怎么想？”

柒冉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刨开花梨所有的侥幸。

“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难，摧毁起来，往往只需要一个真相。”

花梨的心被这些话刺得抽紧了一下，“你说的对。”

“那你更应该知道......”

“所以！我更应该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在乎他们，才不能骗他们。哪怕刚开始的目的不纯粹，但后来的感情不是假的！他们生气是应该的。”

花梨抬头，目光清澈坦然:“而且，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彼此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