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难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祭司，我...您的提议...我或许有其他......”

岂料阁罗昙却立即领会，朝她慈爱一笑，“你是想说，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啊，老朽洗耳恭听。”

花梨紧张的心忽然就稳了下来。

“这只是我的猜想，还没有把握，所以找大家一起商量。但是我想，应该让您一起参与进来。”

“起因是这样的......”

花梨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将气运子、天道、鳌拜、柒冉、寰宇、五颗星星的点亮过程一五一十说清。

然后道出自己的最终猜测：“既然水系卡上的星星没有因为小鸟回来而消失，那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的方法？”

阁罗昙看着鳌拜：“......”

花梨：“？大祭司？”

阁罗昙回过神来，“你是说这头...这只……小猫，是天道的化身？”

忍无可忍的鳌拜后腿直立，伸出一只前爪指着他：“我上次就想问了，你老是‘一头’，到底一头什么，你敢说么，老登！”

花梨一把将鳌总管薅回怀里，替喵喵大王挽尊，“平时不这样，变身也很帅，有时间给你看哈。”

阁罗昙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

他想了想，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按照花梨你的说法，五星圆满乃规则极致。”

“常规之法，确需要对应的气运本源灌注......强行为之，几乎不可能。”

花梨的心微微一沉。

一旁的柒冉低头看着自己的卡牌，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寰宇掠夺气运，并非强取。”

“否则也不会需要我们这些任务者。”她目光望向远处，带着一种来自异界的洞察，“它会引导、汇聚、必要时也会‘催化。”

“可花梨你手中的卡牌不一样。”

柒冉目光认真看着她，“未必需要毁灭性的灌输，而是以一种更加温和、但同时也更加漫长的方式‘滋养’它，直至突破临界点。”

花梨目光一亮：“不需要对应的气运子么？”

柒冉摇头：“之前是因为规则被寰宇压制，天道为了自救，只能依靠强大而独特的人。”

“而现在寰宇退却，世界规则恢复了活性，所以理论上是可以汇聚同源而分散的气运。”

“那具体该怎么做？总部之前有提过么？”

柒冉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法门。”

“寰宇也不会用这种低效的方式。但这或许是此界天道留下的生机，而你需要的是...时间。”

“还有就是滋养气运的引子。”

听完之后，阁罗昙眼神若有所思。

“十处黑气源头如同毒瘤不断恶化，即便我等倾尽全力压制，在不以身殉道的情况之下，也支撑不过百年。”

百年，对于凡人已是漫长的一生。但对于需要扭转整个世界颓势，滋养规则至圆满而言，不过沧海一粟。

“而这还是建立在，大家一刻不停，全力抑制的情况下。”

老祭司叹了口气，“花梨，而且这对你而言，同样是一场更为艰难的战争。”

“要收集零散气运为己用，就要进入规则空间。”

“但在那里，你是无法感受到时间流速的。”阁罗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那里面，没有日月更替，没有四季轮回。”

“你需要以绝强的意志，时刻保持清醒，才能一点一滴地从广袤的天地间，感知、捕捉、汇聚那宝贵的生机。”

雨声淅淅沥沥，以前从未觉得夜晚如此短暂。

可不知不觉，天就快要亮了。

“阿弥陀佛。”莲濯伸手轻轻握住花梨微凉的指尖，“若贫僧甘愿撕裂一缕魂魄，放于花梨灵台，如此陪伴是否可行？”

此话一出，几个人眼中都是一亮。

若能撕裂魂魄......

“不行！”

“不可。”

花梨和阁罗昙的声音同时传来。

阁罗昙目光带着理解，但更多的是冷静：“神魂分割，非同小可。小鸟特殊，但也只有一次机会。此法不仅会对修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且还会严重干扰其气运汇聚的纯粹性。”

老祭司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众人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

花梨沉默地注视着，这些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人。

无论是洛川紧抿的唇角，温烬复杂的眼神，沈钰赤红的双目，莲濯微颤的指尖，还是刚刚相遇却又要分开的小鸟，都让她的心沉甸甸地发涨。

酸涩难言。

然而，她的思绪却又不由自主地飘远，仿佛透过了雨幕，看到了那些天明后便要毅然赴死的各派掌门长老，以及那些尚且年轻、哭得不能自己，却想不通师长为何还能笑的弟子们......

这种方式，虽然漫长，可是大家却多了一种活下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