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键环节？”

“长孙寒与西域守将的密信往来。”程墨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如果能找到那些信...”

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两人同时噤声。

慕絮迅速将布条藏入袖中，对程墨做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牢房。她刚把弯曲的栏杆尽量恢复原状，一队狱卒就出现在走廊尽头。

为首的狱卒提着食盒，停在慕絮牢门前：“吃饭了，女刺客。”

一碗发馊的稀粥从栅栏缝隙推了进来。

慕絮装作虚弱地爬过去，却在抬头瞬间注意到这个狱卒的不同。他的手指过于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虎口处有长期执笔留下的茧。

这不是普通狱卒。

慕絮低头啜饮稀粥，余光却紧盯着对方那人放下粥碗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假装检查牢门锁链，实则将一个纸团弹到了稻草堆上。

等狱卒们走远，慕絮立刻捡起纸团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今夜子时”。

火把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得纸上的字迹仿佛在跳动。慕絮将纸条嚼碎咽下，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无论来者是谁，她都需要保持最佳状态。

时间在死牢中流逝得异常缓慢。慕絮在脑海中梳理已知信息：长孙寒谋反的证据、程墨与裴远的联系、即将到任的监察御史...这些碎片需要拼成一幅完整的图景。

当最后一支火把熄灭，死牢陷入完全的黑暗。慕絮数着自己的心跳计算时间，在接近子时时，她听到极轻的脚步声靠近。

不是狱卒的皮靴，而是布鞋轻触石板的声响。

一个黑影停在牢门前，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微不可闻。铁门无声开启，黑影闪入牢内，反手将门虚掩。

“夏黎。”来人压低声音呼唤，音色清冷如玉。

慕絮在黑暗中睁眼：“裴少卿亲自驾临，真是蓬荜生辉。”

对方明显一怔，随即轻笑：“果然名不虚传。程墨说你敏锐过人。”

火折子亮起微弱的光芒，照出来人的面容。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一双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深潭。大理寺少卿裴远，比原主记忆中的画像更加年轻俊朗。

“程墨说你掌握了一些证据。”慕絮直入主题，“关于长孙寒谋反的。”

裴远蹲下身，与慕絮平视：“我更想知道，一个杀手为什么会突然反咬主人。”

慕絮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说我突然良心发现呢？”

“我会说你在撒谎。”裴远的声音冷了几分，“夏黎手上至少有十七条人命，从无失手。这样的杀手不会突然良心发现。”

第206章 被主人背叛的古代女杀手炮灰（5）

火折子的光映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影子。慕絮能闻到裴远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好吧，真相是...”慕絮突然出手，扣住裴远的手腕，“长孙寒要杀我灭口，我只是想活命。”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裴远根本来不及反应。慕絮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指下加速，但裴远的表情丝毫未变。

“松手。”裴远命令道，声音依然平稳，“否则合作取消。”

慕絮轻笑，反而加重了力道：“你深夜潜入死牢，就说明你已经走投无路。取消合作？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两人在黑暗中僵持，火折子的光渐渐微弱。最终裴远先叹了口气：“我需要你指认长孙寒。”

“仅凭一个杀手的证词？”

“不。”裴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加上这个。”

慕絮松开钳制，接过信件。借着微光，她认出这是长孙寒的笔迹，内容是关于调动京城禁军的密令，落款处盖有私印。

“这还不足以定谋反之罪。”慕絮将信还给他，“皇城西边是长孙寒的领域，禁军统领本就是长孙寒的人，调动军队在他权限之内。”

裴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所以我需要更多。比如，他让你杀的那些人的完整名单，以及每次行动前后的细节。”

慕絮沉默片刻。系统666在她脑海中提醒：“宿主，透露原主罪行可能导致任务难度增加。”

“任务优先级是什么？”慕絮在心中问。

“生存与复仇。”

慕絮做出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有两个条件。”

裴远挑眉：“说。”

“第一，保证我的安全。第二，夏锦必须交给我处置。”

火折子终于熄灭，牢房重归黑暗。裴远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第一个条件可以商量。至于夏锦...她对你做了什么？”

慕絮没有立即回答。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背叛了我。”慕絮最终只说了这一句，但语气中的寒意足以让牢房温度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