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50)
乐无涯到时,姜鹤还没睡下。
二人顺利地见了面。
“这回没手信,烦劳姜大人捎个口信吧。”乐无涯开门见山,“下官想要一份您主子的画像,近期的最好。”
姜鹤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表惊讶。
见乐无涯再无别的话要传,姜鹤便拱手应道:“好。我这就赶回去了。”
乐无涯柔和道:“辛苦姜大人两头跑了。”
姜鹤:“不辛苦。”
这是实话实说。
姜鹤是很喜欢跑腿的。
他并不喜欢上京。
他是边地穷苦人家出身,上京那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繁华,他瞧着是热闹,但那不是他的。
他最喜欢的,还是跟着乐小将军的那段时日。
南亭风物,能让他想起过往种种。
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尤其是看见与乐小将军气质肖似的闻人县令,他更觉亲切。
他就当是回家省亲了。
姜鹤不是个能与人谈天说地的性情,乐无涯交代完了送信之事,便起身告辞。
离开驿馆,被夜风一激,乐无涯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他揉一揉鼻尖,决意还是要将武艺操练起来。
这一趟远差出下来,乐无涯深有感触。
少食、多劳、疏于锻炼,哪一样都不是长久之相。
骑马久了会腰痛,抢灯也抢不过裴鸣岐,想想就憋气。
在乐无涯晨起开始练枪的第三日,他心心念念的石料运至南亭。
与此同时,姜鹤的快马也已抵达上京。
当他挟着仆仆风尘,行于长街时,突然感觉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姜鹤敏锐地一抬头,便瞧见了身着一身简朴素衣的六皇子坐于一家茶坊的二楼,头戴文士巾,两侧布带掩住了耳朵。
他独身一个,似是穷极无聊的样子,正用单手绞着左侧的文士巾玩耍。
察觉到楼下投来的视线,二人视线相交,六皇子便垂下头,放下手,对他温和一笑。
姜鹤见了主子,忙上了楼去,躬身行礼。
六皇子递来一杯清茶:“辛苦了。”
主子赏赐,姜鹤便接来喝了。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一如往昔:“可有手信?”
姜鹤如实转述了乐无涯的口信:“并无。闻人县令托我捎信,说是想讨要一幅主子的画像。”
“画像?”六皇子眼睫一闪,“作何用途?”
姜鹤诚实道:“不知道。”
六皇子沉思半晌,对他一笑:“好。知道了,你一路劳累,速速回府,好好休息几日吧。”
姜鹤乖巧一揖,全了礼数,方才离去。
从姜鹤转身的那一瞬,笑意便潮水似的从“六皇子”脸上褪去。
待姜鹤牵马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他才撩起右侧的文士巾,露出了缀着紫色猫眼的右耳。
七皇子习惯地抚摸着耳垂,似笑非笑,自言自语:
“……何时竟这样亲厚了啊?”
第49章 伪装(二)
姜鹤转回六皇子府,本打算依令好好休息,却遥遥听见双穗堂传来的悠扬笛音。
他顿感不妙,找来如风,询问六皇子今日可有出府。
今日,皇子府里的水井辘轳坏了,如风正在请工匠修缮。
上京的春日来得早,如风又里里外外跑了一大通,热得鼻尖挂汗,来不及听清姜鹤的问题,便利索道:“皇子吹了大半个时辰的笛了,您要回话,再等一刻两刻的,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一阵风似的没了影踪。
姜鹤呆立在原地,知道自己是坏了事了。
六皇子一出双穗堂,便看到了跪在外面请罪的姜鹤。
听他讲完前因后果,六皇子并未责怪于他,赏了他一个荷包,叫他好好休息。
姜鹤深觉受之有愧,返回院中,自行拿了一个时辰的大顶,作为惩处。
……
次日,皇上召见百官议事。
项知节、项知是均在其列。
晨曦初开、星存半空之时,成年且有差事在身的皇子们,已在朝房集合完毕。
项知是难得地同项知节打了招呼:“六哥,这些日子不见了,不知在忙些什么?”
对于他这明知故问且不怀好意的弟弟,项知节思索了一下,答道:“最近新得了一份笛谱,正忙着校对。”
“六哥雅致。”
“知是也颇有闲情。”
眼前端的是一番兄友弟恭的景象,但二人言各有意,是貌合神离、话不投机。
项知是作委屈状:“六哥可是误会我了?知是可不敢顶替六哥名号,昨日我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您的卫队长就一五一十地同我说了,我要自辩都来不及。”
项知节视线一转,落在了他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衣纁裳之上。
饶是上朝的服制有明确规定,小七腰间佩玉,冠上明珠,均是一流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