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3)
言罢,他一把搂过姜鹤的脖子,想按着他的脑袋,把这个碍事的客商挟持到一边去。
他眼前霎然一白。
霜雪似的剑刃从他怀里那个细条条的包袱探出,横在了衙役颈间。
姜鹤不和他废话,甚至神情都没怎么变,一脸诚挚的莫名其妙:“跟上去。”
那衙役呆愣片刻,掉头飞快跟上了队伍,跑得犹如见了鬼一般。
姜鹤收起剑锋,继续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琢磨了大半程,姜鹤耳尖微微一动。
片刻后,他朝前猛赶几步。
走在最前的何青松感觉身后有风,一回头,便是姜鹤那张面无表情逼近的脸。
何青松:“吓!”
可他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姜鹤便轻声下令:“都到那边巷中去。”
何青松一愣之下,便忘了翻脸。
他本来就想不通,他们自领公务办差,太爷怎么要派一个白衣跟着他们。
此人相貌不凡,一看就不是本县人士,却这么热心,太爷还三番两次地点他……
小吏往往最擅长观察时局。
前些时日,太爷明明被孙县丞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何以在短短一日内翻身做主,挟雷霆之势,查赌坊、起尸首、趁夜审案?
他难道是……在等一个时机?
想到此处,何青松看向眼前人的神情便发生了变化。
太爷叫此人跟随他们,必有深意!
何青松一摆手。
他的年纪在众多衙役中最长,资历摆在这里,他下的令,其他衙役自是无不遵从。
众人隐入小巷,一盏茶的功夫后,便听见了橐橐靴声。
前去小福煤矿提人的第一队衙役,从大街上走过。
何青松难免讶异:他方才压根儿没听到脚步声,这人便叫他们躲起来?
待他们走远了些,何青松才小声问姜鹤:“避开他们作甚?”
姜鹤不答:“走。”
何青松见他口风极严,便聪明地不再追问。
其实,若他知道姜鹤拒绝回答的理由,恐怕要绝倒在地。
……姜鹤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直觉比旁人强些,觉得避开他们才比较妥当。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一行人才现身继续往前走去。
姜鹤仍是缀在队伍最后面。
走出两百步后,姜鹤猛然刹住脚步,盯着面前的空气,恍然大悟地一点头:“啊……”
闻人县令下令,派出第一队人,把煤矿能管事的全部提走。
那么第二队再入矿,煤矿那边没了主心骨,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是不是就能顺畅些?
想明白这件事后,他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放松了些许。
可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又让他恢复了严肃神情。
自己为何要听他的话?
好似……理当如此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姜鹤,一款一脸严肃的神经刀
第13章 坐堂(三)
乐无涯知道,姜鹤这家伙身手绝伦,可惜是个呆的。
自己此举深意,够他琢磨一会儿了。
将苏婶子一干人等暂时带下去安顿后,公堂上顿时显得空荡起来。
“这一时半会儿的,小福煤矿的人也来不了。”乐无涯道,“今天不是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当着本县的面抢劫财物的吗?提上来。”
剩下的两个衙役听令而去,很快将死狗似的葛二子夹在正中间提了上来。
葛二子不像是伤了腿,倒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烂泥似的往地上一瘫,吭哧吭哧地装死。
见此人这般堂而皇之地耍无赖,师爷默默瞟了乐无涯一眼。
太爷看上去不急着问话,只袖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在地上辗转。
师爷又瞟了一眼孙县丞。
他一字不发,半阖眼皮,仿佛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见二人没有管的意思,师爷低下头,开始专心地揪毛笔上的细毛。
……今夜怕要忙到很晚了。
葛二子当堂撒了半天泼,却没听到一声呵斥,心里越来越是没底,也不便睁开眼睛,便哼唧得越来越虚弱,眼看着腔子里的那口气就要断了。
很快,他听到乐无涯啪地丢了什么东西下来:“打他十棍,让他清醒清醒。”
葛二子:“……”
他猛地捯了一大口气,睁开眼睛,重获生机。
“醒啦?”乐无涯托腮看他,“可我签都扔了。你藐视公堂这般久,我不打你一顿,也不妥吧?”
乐无涯悠闲地一摆手:“打。”
把姜鹤调走,乐无涯整个人都自在了不少。
衙役知道葛二子接下来还要受审,手上特意收了力道,不过一顿提神醒脑的棍棒盖下来,也把葛二子痛了个鬼哭狼嚎。
十棒打完,乐无涯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你白日抢盗,被本县当场抓获,是什么罪过来着?哦,杖一百,徒三年。你在我这里还欠九十杖,够把你细细打作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