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88)

作者:骑鲸南去

与她合作,旁人就算想要拿“官商勾结”的罪名攻讦他,也得掂量掂量皇上对她的心意——她可是乐无涯的孀妇,与他的关系最为紧密,按理说当年清算乐无涯时,即使放过乐家,都不应该放过她的。

可皇上却刻意避过了她。

皇上得是多么的爱重这位义女,才只降了她一级啊。

再者说,乐无涯同她相熟。

和她携手做生意,总比重新打鼓另开张,再笼络一股新势力来得更方便。

可是,即使有一万条好处,项知是也是百般的不乐意!

……

当初,倒乐的风潮在前朝乍然兴起、闹得沸沸扬扬之时,项知是在心慌意乱中,按例入宫探访母亲。

他坐在座位上,谈笑之余,不免频频走神。

母亲讲了两句玩笑话,他全没能接上茬。

奚嫔见他打不起精神来,眼下隐有青晕,便心有不忍,想逗着自己的儿子多说说话:“你最喜欢的那个老师呀……”

项知是瞬间转过头来,眼中却露出疑惑之色:“谁?”

奚嫔忙改了口:“你最讨厌的那个老师呀,听说近来的形势不大好?”

项知是面露疑惑:“宫外的消息,怎么传到您这里来了?”

奚嫔不大聪明,但因为颇为自知,所以她从不在外人面前多说话,只敢在亲儿子面前大大方方地做个笨人。

她神秘道:“是不是从八月二十那几天开始的呀?”

项知是神色一凛。

弹劾参奏乐无涯的折子,确实是从八月底开始,宛如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见儿子不说话,奚嫔便继续唧唧哝哝地说起小话来:“庄贵妃娘娘在中秋宴后就病倒了,我们轮番去侍疾……”

项知是:“……你是想去侍疾吗?你明明是想去——”

“唉呀!”奚嫔恼道,“你别打岔,一会儿我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项知是气鼓鼓地闭了嘴。

“八月二十那天,正好轮到我去。我回来时已是宫中下钱粮的时分了,我就想顺便去守仁殿那里看看你父皇,看看若他无事,我能不能表个功、蹭个恩宠。”

项知是把脸扭到一边去,佯作没听见。

他这娘亲,说什么话都是直通通的,好像那些个叫人害臊的话,在她这里全不算什么。

万幸,这点毛病一点不落,全传给小六了。

“可就在那时候,我看见薛介带着戚氏去了守仁殿。”奚嫔露出些遗憾之色,“我没办法,知道那天是不成了,便原路回去了。”

“不过那时候,我心里就有点怀疑:你说,这不年不节的,又是宫门将要落锁的时候,她挑在这种时候,跑去守仁殿见皇上作甚?”

项知是不说话了。

他偏向旁侧的脖颈发了硬,面色逐渐变为愤怒和麻木交织的铁青色。

是啊,真是好巧。

在那之后,乐无涯的境况一日坏似一日,渐至四面楚歌之境。

甚至父皇将他二人传唤过去,问他们对乐无涯的罪状是否知晓。

时至今日,项知是都记得父皇那温和又叫人恐惧万分的笑容:“说说看嘛,你们那么要好。”

项知是低着头,咬死了牙关,到底是没有说上一句话。

倒是他那好六哥,在出奇地沉默了一阵后,突兀道:“回父皇,他摘过昭明殿后的橘子。这算吗?”

天知道,项知是那一刻有多想把他六哥活活咬死。

老师待小结巴多么好,他如今能吐字顺畅,乐无涯居功甚伟。

他竟在这时候捅他一刀!

项铮顿时忍俊不禁,饶有兴趣地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项知节想一想,答说:“父皇,说不大清楚,我写个折子吧。”

项知是为这件事恨了他这结巴六哥好几年,直到后来,他发现,旁人在茶馆里谈及乐无涯这个当朝奸臣时,总对那些祸国大罪避而不谈,却不约而同地将话题都放在了那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偷橘子算是个什么罪呢?”

“就是哇,这算什么大事儿吗?我还扯过邻居家的金桔树,去京郊那棵老柿子树上摘过柿子哩,怎么没见有人把我抓起来?”

“嗐,《大虞律》里提啦,破坏皇家林木,这确实算条死罪!”

“可摘个橘子妨什么事儿呢?总不至于把树采死了吧?”

“就是,这也忒像罗织罪名……”

“嘘嘘嘘,你小命不想要啦?!”

想明白项知节为何单拎出这一条来告乐无涯后,项知是心气稍平。

可对于戚红妆,他始终是意难平!

尤其是在眼睁睁看到她逃脱责罚,只是从郡主降为县主,跑去外县享清福去了,他便恨得牙根痒痒!

……

但乐无涯显然没法理解他的一腔愤恨,居然还在一本正经地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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