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毫不怀疑这骨尾的随意一击能够轻易地碎裂任何巨兽的头骨。

不过，下一秒这尾骨就变回了细细长长，看着就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桃心尾巴。

沈清辞琥珀般清澄的眸子在看见薛晚的那一刻瞬间明亮起来，如同夜空升起的烟火，阴云里破开的光，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心生欢喜。

他走得极快，飘起的雪白衣袖似翻飞的仙鹤。

快到薛晚面前时，他下意识放缓步子，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不带丝毫芥蒂的笑容，轻轻唤一声：“阿晚。”

薛晚视线扫过他因为步伐过快而凌乱的发带，有些恍惚。

沈清辞脚步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轻咳一声，笑了笑，“你无事便好。”

眸里的柔和和关怀毫不遮掩，明亮的晃眼。

或许是炼魔阎太过炙热，热得人脑袋不清楚，薛晚看着这样的沈清辞，像被海外鲛人的歌声所迷惑般一步一步朝他径直走去。

沈清辞见她走过来，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上前，停下脚步。

薛晚抬手，指尖落在他眉心处，像是一点星火落下，炙热滚烫。

触碰过的地方，激起皮肤的颤栗，沈清辞白皙的脸颊红了起来。

“沈清辞，留下来陪我。”薛晚用指腹温柔地描摹他俊秀的眉眼，红瞳说不出的妖惑，很轻地道：“从此，就你跟我，好不好?”

沈清辞听完她的话，心底躁动起的那些情感如同冰山沉没入心底。

他轻轻抿着唇，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安静地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脸上的那抹红完全褪下去，沈清辞像小时候一般抬手摸了摸薛晚的脑袋，满是歉意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微微沙哑，“阿晚，我不能这么自私。”

明明是极温柔的目光，却犹如刀子一般一刀刀割在人的心上。

心底燃起星火的那点灰烬又重新覆于厚重积雪下。

薛晚的视线从落在他左肩的抹额飘带上的流云纹路移开。

沈清辞见到她这样的反应，莫名心慌，心脏也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他不自觉地想要抓住薛晚的衣袖。

“算了，”薛晚恢复正常，退后一步，拂开他的手，语气淡淡：“当我从未说过。”

说罢，她转身，比原先大了两倍不止的漆黑羽翼毫无保留地从脊背展开。

薛晚方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

要是沈清辞答应。

她就原谅他了。

“阿晚……”沈清辞望着薛晚远去的背影，心底泛起无数酸楚，以及一丝茫然。

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第12章 有腿了呢

喧闹的竞技场中。

竞技场外的管事看着台上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的尸体，神色惊疑不定。

即使魔族好战，看着这一地看不出来原状的东西也觉有些发怵。

他搓了搓手臂，“你说，少君大人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管事跟着道，“要我说少君大人不是掳了个人族的修士回来，莫不是那人族服侍不到位，没让我们少君大人尽兴啊？”

“也不知道少君大人怎么想的，明明我们魔族美人众多，比那些风一吹就倒的人族有滋味多了，少君大人好端端怎么就想不开去找什么人族？”

“要我说啊，少君大人估计就是尝个新鲜罢了，等腻了自然就丢弃了，到时候肯定还是更稀罕我们魔族的美人。”

说着，两名管事对视一眼，偷偷笑起来。

魔族向来性情开放，魔族伴侣既不限制性别，也不限制个数，对于那情爱欢好之事，更是从不避讳谈论。

“闭嘴，少君大人可是你等能随意议论。”刚进入竞技场的千仞呵斥他们，眼神充满了警告。

除了少君大人的心腹与亲侍外，魔宫中几乎没有人知道沈清辞的真实身份。

魔族众人只知少君带回个人族美人，又不敢明面上过问，于是私下底各种八卦和流言四起，一个个说得那叫有鼻子有眼的。

千仞又严厉训了他们几句，见台上的薛晚似乎要下来，又马上迎了过去，他猛地跪在地上，欣喜道：“恭喜少君踏入星境！”

“这世间能在如此岁数踏入星境，怕是只有您一人。”千仞说完，还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从一个大境跨入另一个大境与仅是小重境界的突破，其中难度是绝对无法相提并论的。

相对的，带来的实力提升也是天壤之别。

“起来吧。”薛晚从他身边走过，斜斜睨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个管事觉得少君方才那一眼似乎连带着也看了他们一眼。

千仞应一声，立刻起身追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