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风扬师兄他竟然为了一只白鹿精私自盗取了星辰阁的燃灵灯，还带着她偷跑出玉虚，简直是昏了头！”

“师兄，师兄平时最听你的，你跟我们一起去找他，等找到人好好骂骂他，让他清醒清醒！”

她一边说，一边握紧小拳头，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苗。

沈清辞听着，眸光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只任她牵着自己，低声应了声好。

只是没想到等他们追寻燃灵灯的气息找到尹风扬的时候，他正强行使用燃灵灯为那只白鹿精续命。

“风扬师弟你糊涂了！”贺照川急忙上前打断他。

尹风扬盗走燃灵灯带着白鹿精离开玉虚时本就受了不轻的伤，现在若再过度耗费灵力，恐怕会损伤本源。

没有了灵力传输，散发着柔色光晕的琉璃灯瞬间熄灭，叮当一声掉落在地面。

尹风扬看见三人出现，先是茫然，旋即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立刻拉住贺照川的手，哀求道：“大师兄你帮我救救溪儿好不好？”

尹风扬生得俊朗，只是近日里应该没有好好打理过，下巴覆着一层淡淡青色胡茬，眼里血丝密布，看上去忧虑又憔悴。

贺照川扶住尹风扬的肩膀，张了张嘴，还是叹息一声，道：“师弟，莫要继续错下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尹风扬疯狂摇头，有些语无伦次，他松开了贺照川的手，跪行至燃灵灯前，还想向里头输入灵气，结果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风扬师兄你居然为了一个妖仆沦落至此！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凌萝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整日里无忧无虑的三师兄这副颓败模样，又气又急，用力地跺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沈清辞上前几步，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女子，面色苍白，气息虚弱到几乎维持不住人形，脸颊两边出现白色的绒毛。

他拾起方才落地的燃灵灯，往其中渡入灵气。

琉璃灯内暗淡的灯芯重新亮了起来，榻上女子苍白的面上也多了点血色

“师兄你干嘛要救这妖族！”凌萝一见，立即怒气冲冲地向沈清辞质问，然而下一瞬，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杏眸瞪圆，又惊又喜：“清辞师兄你、你你的灵力恢复了？”

当初沈清辞在水云镜中重伤，从此无缘仙途的事，他们都是知晓的。

沈清辞抬眸，淡淡道：“运气尚佳，在游历中有一些奇遇。”

凌萝莫名觉得他此刻的神情中蕴含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与悲伤。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灵力恢复可是大好事，哪里会难过！

贺照川目光在沈清辞身上停留良久，最终没有多问什么。

尹风扬则忙不迭地去查探床上女子的气息，颤抖着握住她的手确认她无事之后，长吁一口气。

他双眼含泪，感激地向沈清辞投去目光。

凌萝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别过脑袋，没有给尹风扬好脸色。

贺照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风扬师弟你还是跟我们回玉虚吧，好好向师尊认个错。”顿了顿，看了眼在床上闭眸沉睡的女子，继续道：“况且以这妖族现在的状况，你带着她根本跑不掉。”

尹风扬无力地垂下头。

第21章 他自是不能说的

贺照川驾驭着飞舟，穿过玉虚仙境外层缭绕的云雾结界，最后，落至云霄殿前。

回首俯瞰，云霄殿之下，山峦叠嶂，古木参天。

沈清辞望着脚下的玉阶，这些阶梯由罕见的玉石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其实这玉阶他曾走过千万遍，只是却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

玉阶尽头矗立着古老的宫殿，宫殿的檐角高高翘起，宛如凤凰展翅欲飞，墙壁上，则雕刻着各种神秘的符文和图案，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贺照川在紧闭的殿门前拱手行礼，道：“师尊，幸不辱命，我和小师妹已经将风扬师弟带回。“

说完，他又道：“还有一事，清辞师弟已灵力恢复，也与我们一并回来了。”

殿门打开，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约摸三四十岁，眼角虽带着细纹，但依旧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好相貌，只是他的瞳眸呈现暗淡的灰色，似乎是个瞎子。

那双灰色瞳眸自几人身上掠过，然后停留在沈清辞脸上，朝他招招手：“清辞，你过来。”

沈清辞垂首上前。

检查一番后，明霄眉头轻锁，握着他的手，问道：“清辞，你可知道你的灵根是如何修补好的？”

沈清辞眸光轻轻闪烁。

他定然是不能向师尊道明真相的。

片刻后，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徒儿只记得游历途中无意进入了一秘境，后面的事记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