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柔软得不像话的女孩就坐在这里，眼眶红红的还含着水汽，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男人心里猛地一揪，那点小心翼翼瞬间被心疼冲散。

傅暻臣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两步就跨到她身边，在她身侧坐下，身上是刚做完饭的烟火气混着他惯有的雪松香。

椅子轻微晃动，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

他没有靠得太近，却又让女孩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像是把她整个人拢进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傅暻臣将脑袋慢慢探过去，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低沉得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小意为什么这么说？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想到什么？”

男人的目光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对小意好是我的选择，小意愿意接受，或者不愿意，都很正常，不用觉得有负担 ”

“ 麻不麻烦得我说了算。”

“而且，”傅暻臣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声音更柔了些，“我从来没觉得追求小意，守在小意身边是麻烦。”

太温柔，又太过理智。

明明是安抚的话，却轻轻刺破了她强撑的堤坝。

阮意鼻子一酸，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讨厌死了，怪不得上辈子会和他谈……

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哇——！”

傅暻臣顿时慌了神，立刻伸出手，掌心带着温热，轻轻捧住她的脸。

指腹柔软，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眼泪，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什么。

“哭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无措，眉头也蹙了起来。

“是不是我说错话，惹小意不开心了？”

阮意猛猛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闷闷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好烦人！你干嘛要喜欢我……讨厌死了…… ”

男人捧着她的脸没动，自然是知道女孩情绪爆发说的反话，他依然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等她断断续续说完，他才微微低下头。

男人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他轻轻吻掉了阮意眼角溢出的泪珠。

吻得很轻，带滚烫的温度落在皮肤上。

“小意讨厌我，没关系。”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低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稳定。

“我会一直喜欢小意的。”

傅暻臣微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语气是不容置喙的笃定，又带着十足的耐心。

“小意可以不回应，也可以拒绝，但别因为这个难过，好吗？”

男人的眼神很沉，像深潭，映着她哭红的眼睛，里面全是她的影子，还有一种近乎纵容的的稳重。

他的气息将阮意缠缠绕绕，将这一刻的酸涩与柔软，裹得密不透风。

阮意脑子里那点残存的理智瞬间被冲散，她猛地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身体一倾就往他身上扑过去。

动作又急又猛，额头咚一声撞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带着点钝钝的闷响。

傅暻臣被撞得低哼了一声，胸腔的震动带着点奇异的酥麻。

他顺势往后仰了仰，手臂却稳稳地圈住她的腰，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傅暻臣低头看她毛茸茸的发顶抵着自己胸口，刚才还泛红的眼眶现在估计更红了。

他眼底先浮起的是藏不住的温柔，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安抚。

可拍着拍着，男人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笑意。

「这次不一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是思绪跳脱的，而是像终于卸下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过来，连呼吸都带着点妥协的意味。

像是……真的接纳了。

这个认知让傅暻臣心脏猛地跳快了几拍，像是有热水在胸腔里散开，带着又沉又满的悸动。

怀里的人动了动，阮意抬起头，鼻尖还红红的，睫毛上甚至挂着没擦干的泪珠。

视线对上他的瞬间，她没说话，只是微微仰头，带着点莽撞的意图就往他唇上凑过去。

“唔。” 没对准。

女孩额头先磕在了他的下巴上，带着点微疼的钝感。

她却不管，像是被点燃了某种情绪，皱了皱鼻子，又执拗地往前凑。

就在她的唇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傅暻臣抬手，不是推开，而是用指腹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触感通过指腹的皮肤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点低哑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小意这次……还是亲嘴关系吗？”

阮意一怔，睫毛颤了颤，才反应过来。

这老男人……是趁她现在情绪来了，在这儿等着呢？

又想要正经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