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做这些又能怎样？你觉得我跟你睡了，我就失去了什么？”

“ 并没有。”

阮意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每个字都带着讥讽。

“ 我就当是叫了个鸭，享受了一晚，不行吗？”

“还是一只送上门的鸭子。”

“顾执，你要搞清楚，你做了这种事会有什么后果，我现在不会回应你……”

“以后，也绝不会。”

最后这句话说出口时，女孩的指尖微微发颤，或许是对自己所说出的话感到违心，感到不确定。

可看着顾执痛苦的样子，那些锋利的话就像不受控制般往外涌。

她就是想刺激他，想让他也尝尝脑袋痛的滋味。

男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破碎。

顾执猛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是想要捏碎她的骨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那吻带着绝望的凶狠，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滚烫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沾在她的脸上、唇上。

是咸涩的泪。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地吻着阮意，像是要把所有的痛楚、不甘，还有刻骨的爱意都揉进这个吻里。

男人知道她在气头上，知道这些话或许并非真心，可被最心爱的人用最刻薄的话刺中。

疼痛还是密密麻麻地在心脏漫了开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那又能怎样呢？

就算她的话再锋利，就算心再痛。

爱，也不可能减弱半分。

阮意的嘴唇被这个带着热泪的吻碾得发麻，脑袋都快缺氧了也推不开，胸腔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她用尽全力猛地偏开脸，声音冷得像冰。

“亲够了吗？亲够了就滚。”

女孩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顾执却还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她颈窝，濡湿了一小块肌肤，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始终没说话。

阮意被这沉默的眼泪惹得心头火起，一把攥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你在哭什么？昨晚我哭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别哭吗？”

“怎么自己现在像条狗一样在这哭？”

女孩的眼神演得像在看一堆垃圾，刻意放大了语气里的鄙夷，就是要让他更难受，让他喘不过气。

男人的呼吸骤然急促，喉结剧烈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阮意甩开他的头发，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快点滚。”

顾执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她打断。

阮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以后要是我晚上要是有需要，我会让你上门的。”

“放心，我会付钱。”

她刻意把两人的关系钉死在最不堪的位置上，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精准地捅向他最痛的地方。

顾执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她，整个人都在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姐姐，别……”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近乎绝望的乞求。

“姐姐也爱我一点点好不好？”

“就一点点，就像我爱姐姐一样，万分之一都行……”

阮意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压下心头那丝不该有的心疼，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锋利的话。

“顾执，你本来可以好好当你的弟弟。”

“可你现在，不过是个帮我缓解需求的玩具！你没资格跟我说爱。”

说完，阮意别开脸，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她会心软。

男人沉默了很久，久到阮意以为顾执会发疯再次扑倒她。

顾执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可怕。

男人在她面前跪了下去，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在她的脚背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对待神明一般虔诚。

“好，我会让姐姐满意的。”

他说着，眼底的光线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顺从。

“只要能留在姐姐身边，怎样都好。”

阮意看着他这副毫无尊严的样子，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有病啊！我都这样对你了！你长这样，还找不到别人了吗？”

顾执被踹得歪倒在地毯上，却没丝毫不满，反而很快又跪直了身子，伸手去揉她刚才踹人的脚，掌心温热的触感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小腿，一点一点往上亲，吻落在膝盖内侧时，带着克制的虔诚。

阮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