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水渡过去，同时用舌尖把那两粒胶囊轻轻送到他喉咙口。

液体混着药粒滑下去的瞬间，她正要退开，后颈却忽然被他扣住。

顾执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不愿放手的执拗，他微微侧头加深了这个吻，温热的舌直接探进来，勾住了她。

他吻得又慢又深，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混着矿泉水的清冽，在唇齿间交织。

像是在汲取最后一丝力气，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舌尖缠着她轻轻厮磨，甚至带上贪婪地吮吸。

阮意脸颊发烫，想推开他，手碰到他胸前的伤口又硬生生停住，只能任由他缠着吻。

直到咸涩的味道漫进两人唇间，是女孩没忍住掉下来的眼泪。

顾执的动作才骤然停住，松开了她的唇，额头与她相抵，呼吸粗重，眼底却泛起暖意。

“你……”阮意又气又急，眼眶更红了。

“这种时候还有力气亲人！”

顾执没说话，贴得更近了些。

阮意没再骂他，只是任由他的头埋进自己颈窝，让他靠在怀里。

感受着对方心脏的跳动，鼻尖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他的发顶。

还活着就好。

直到怀里的心跳逐渐平稳，阮意才轻轻推开顾执一点，指尖还沾着他的血，声音有些发哑。

“你刚才……说上辈子？”

顾执的睫毛动了动，抬手擦掉她脸颊的泪痕，明明是劫后余生，眼底却异常清明。

“嗯，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阮意脸上。

“姐姐一直知道，对吗？”

这一世的女孩在他的灌输与控制下，面对其他男人，有着前世没有的戒心，那是女孩潜意识里的自保。

本来一切都应该如他所愿，更加顺利。

可阮意还是醒了，她像一只挣脱了蛛网的蝴蝶，扑腾着翅膀，扇动了整个命运的轨迹。

“幸好……” 顾执忽然收紧手臂，把她死死按在怀里，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幸好这次不一样，我赶上了。”

“姐姐没死、没死……”

他喃喃着，像在确认什么。

“不然，我又会和姐姐一起的。”

阮意浑身一僵，她听明白了。

上辈子顾执在她死后———殉情了。

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混乱地搅在一起，让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避开这个沉重的话题，皱着眉问道。

“可上辈子……我根本不认识裴敛。”

她能确信，在前世她对裴敛毫无印象。

“可他是傅暻臣的朋友，上一世他就是母亲的医生。”

顾执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来过阮家问诊。”

谁能想到呢？穿着白大褂、举止温文尔雅的英俊医生，盯上了病患的女儿。

像写观察日记般被她吸引，男人在隐秘处里记录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直到，彻底沦为痴迷于她的疯子。

阮意的指尖冰凉，心里一阵翻腾。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所以上辈子……是裴敛杀了我？”

男人眼底满是冰冷的恨与杀意。

“是他。”

顾执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张口。

“但，不止他。”

第127章 跟他分手好不好

顾执的双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在掂量着什么，又像是在刻意拖延。

“还有谁？”

阮意追问的声音里已带上了急切。

临死前的场景时常会在模糊的午夜梦回间啃噬她，而现在眼前的人，是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

顾执紧皱的眉目里含着难以言喻的认真，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低了些。

“姐姐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

“我赶到的时候姐姐已经出事了……我不知道在姐姐还有意识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

男人目光灼灼地锁着她的眼。

“但我现在说出口的，都是真的，我希望姐姐能相信我。”

阮意本就不是有耐心的性子，此刻被他吊足了胃口，心头那股火蹭地就上来了。

“我信！”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赌气般的口气，“你快说啊！”

顾执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眼底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缓缓张开双唇，一个名字清晰地落在空气里，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是傅暻臣。”

“他和裴敛是一起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女孩足足愣了有好几秒，才像是终于从震惊中挣脱出来，眉头猛地拧紧。

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怒火。

“不可能！”阮意几乎是喊出来的。

“顾执，你还想骗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