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装的委屈，不是求怜惜的示弱，而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密密麻麻的痛苦。

他浑身僵硬，抱着阮意腿的手收得更紧，语无伦次地崩溃解释。

“不是的……姐姐，不是这样的 ”

“我最爱姐姐了，比任何人都爱！是我错了，是我用错了方法，姐姐不开心都是我的错……”

男人开始不停地道歉，像碎碎念一样重复着。

“对不起，姐姐……我可以改的！那样的爱，我可以学……”

“我变成姐姐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阮意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他和顾执不可能说清了。

小时候，她总是被母亲教导要善良，可她现在发觉，当身边都是一些变态时……

再善良下去，她的整个人生都会变成一本小h文的。

至少不能让变态再祸害其人了。

“你说你很爱我，那要证明给我看，对吗？”

顾执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泪，却本能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用力点头。

“我能向姐姐证明的！”

“那好。”

阮意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动作分外温柔。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感情回馈，你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她顿了顿，声音慢悠悠的，带着刻意的残忍。

“比如我无聊了，比如，床上。”

“除此之外，别再有任何多余的期待，直到我认为，你是真的爱我，为止。”

顾执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苍白。

男人很清醒，明白她给出的标准有多虚无缥缈，可当看着女孩看似柔软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心脏像是被攥住一样疼。

这算是屈辱吗？可他更怕失去她。

他能做的只剩——在痛苦中沉沦下去。

几秒钟后，男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好。”

“只要姐姐需要，我什么都愿意做……最爱姐姐的人，是我……”

阮意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指尖轻轻摸着他的脸，没说话。

男人却像是得到了许可，立刻往前凑了凑，脸埋进她的小腹，双臂紧紧抱着她的腰，泪透过布料传过来，逐渐浸湿了她的衣服。

阮意垂着眼，看着怀里绝望的男人有些想笑。

曾经试图用掌控她的人，如今怎么反而被PUA了。

有些道理，总要亲身经历过才会懂。

轻易去伤害别人时，终有一天，会被同样的方式反噬。

阮意拉开车门径直坐进驾驶座。

明明先前还是说让顾执开车送她回去，可男人伤成这样，她还是没这么做。

鬼知道顾执会不会想和她一起殉情。

男人在扯安全带时疼得轻哼了一声，这下倒是柔弱起来了，抱她和下跪时比谁都有气力。

阮意俯身越过中控格，伸手去够顾执身侧的安全带，他的肩头还带着伤，动作稍大就会疼。

阮意指尖刚碰到安全带卡扣，男人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哼哼着把她怀里带。

温热的呼吸瞬间覆上她的脖颈，他头埋在她颈窝，唇瓣擦着她的肌肤蹭个不停。

阮意没有抵抗，指尖能触到他紧绷的肌肉，安静几秒后，她才开口。

“你觉得我现在乐意吗？”

顾执的动作僵住，抱着她腰的手慢慢松开，指腹却还在她腰肢上蹭了蹭。

舌尖轻轻舔过方才吻过的颈侧肌肤，留下一点湿意。

“我只是看到姐姐关心我……就忍不住。”

阮意直起身坐回驾驶座，手搭在点火开关上却没动。

她侧过头看顾执，眉头微蹙。

“身上的伤口回去好好处理，我不喜欢难看的疤。”

男人心里的涩意瞬间被她的这话揉得稀碎。

女孩就连“虐”他时都像带着钩子，她越冷，下一秒的软就越让他记挂。

她越决绝，这种恰到好处的心疼就越让他心甘情愿。

怎么能不被姐姐吃得死死的？会一直爱姐姐，会越来越爱 。

顾执靠在副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搂过她的温度。

阮意打开先前从裴敛那拿回来的手机。

一开机，屏幕就被密密麻麻的信息占满，但她早有心理准备。

先点开与傅暻臣的对话框，指尖敲字时带着几分撒娇。

“我没事呀，检查完就去逛街啦，又临时做了个美容，忘记看手机了，今晚是不是又要在NovaVoy加班回不来啦？”

顿了顿，又补了句安抚的话。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啦，很快就到，你放心吧～”

信息发出去的瞬间，男人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还停留刚刚刷新定位数据的显示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