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洗白计划(192)
才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便见前厅绣娘们齐齐垂首行礼,远远瞧着那阵仗,心下已了然。
她不自觉上前迎去,登阶时低头一瞬提了提裙裾,再抬头却见厅中没了那人的身影。
正疑惑是否幻觉,背上忽被轻拍,猛地扭头,却见一大束粉瓣木芙蓉娇艳欲滴。
待花束缓缓降下,才见闻时钦身着那身她前几日才制成的骑装,靛蓝主色衬得金领敞阔,朱红纹饰于其间流转,头戴银冠,冠上红宝与蓝石交相焕彩。
“阿姐可知,花娇人更娇?”
闻时钦笑着将木芙蓉递到她怀中。
“油嘴滑舌……”
苏锦绣笑着接花入怀,清甜花香沁入肺腑,又瞥见厅中绣娘皆在忙碌,便牵起他的手往庭院私语,“今个怎的想起穿这骑装了?”
“阿姐亲手赶制好的新衣裳,自然要先穿给阿姐看。”闻时钦顺势回握,低头浅笑,“对了,待会我便要赴皇家秋猎,阿姐要不要同去?”
“前几日你便问过了呀。”苏锦绣摇了摇头,“那秋猎都是贵胄的场子,我去凑什么热闹?况且我又不会射猎。”
闻时钦眼底笑意更深,开始怂恿:“那又何妨?你只管坐在我身前,且陪我亲射虎看孙郎,岂不是趣事一桩?”
“不去不去。”苏锦绣摆了摆手,“崔澄那桩亲事的活计还没赶完呢,虽说给了三倍酬金,可也实在太赶了。他之前不是还闹着要娶凝珠吗?男人变得倒真是快。”
闻时钦不谈外人的事,只絮絮嘱咐:“既如此,阿姐今晚上便乖乖在侯府等我。你这几日未来,我床上夜夜寒凉,孤衾难暖,直要染了风寒。”
苏锦绣被他这话逗得笑弯了眼,肩头微微颤动。
两人言笑间,已步至绣楼首层。
闻时钦顺杆而上,又提新求:“阿姐亲制的这身骑装,真是合我心意到了骨子里,日后可要多多为我做几身才好。”
“你想的美。”苏锦绣斜他一眼,笑意未减,“我华韵阁的定制工期已排至来年,哪能随意为你赶制?更别说让你插队了。”
几名新来的学徒小绣娘,不识闻时钦身份,只当是位玉面贵客,见他与阁主并肩而立,郎艳独绝,女貌倾城,端的是天造地设,忍不住偷偷觑了数眼。琳琅瞧出端倪,忙轻咳一声,将学徒们引了出去,不欲打扰二人私语。
“啊?”闻时钦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语气夸张,“阁主竟这般铁面无私,连小弟我都走不得旁门左道么?”
话音未落,他抬步上前,身姿微倾。苏锦绣举花欲挡,那束艳艳木芙蓉便稳稳夹在二人之间,咫尺之间,呼吸相闻。
闻时钦眼底漾着狡黠讨好的笑意:“既如此,小弟可否以重金,求请阁主亲手裁衣?”
苏锦绣眼波流转,故意吊他:“那得看这重金,够不够分量了。”
“自然是沉甸甸,足可表心。”
闻时钦下巴微扬,目光落在木芙蓉上,语气笃定:“小弟的全部身家俸禄,尽可悉数赠予阁主。”
苏锦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指尖点了点花萼:“这芙蓉何时成了你的全部身家?莫名点石成金,你可真是个无赖。”
“阁主细细寻寻便知,此中自有乾坤。”
闻时钦笑得神秘莫测,眼底藏着未说尽的巧思。
苏锦绣见他这般神态满心疑窦,低头打量那束娇艳的木芙蓉,瞧出端倪后便伸出纤手探入花束深处。
待触到一串冰凉坚致之物,她心头微动,缓缓抽手而出——
竟是一串对牌钥匙,还缀着一枚小巧的鎏金令牌,纹饰玲珑精巧,触手沁凉如冰。
闻时钦雀跃邀功道:“这可是镇远侯府的银库钥匙,还有管家对牌。小弟的俸禄身家、田产契书,已全权上交阁主。”
话音未落,他不顾花间阻隔,径直上前将苏锦绣紧紧搂住,腰间力道紧实,中间的木芙蓉被夹得花瓣微颤,艳色落了些许在两人衣襟。
闻时钦俯首,声线低哑缱绻:“不知阁主可还满意?”
苏锦绣被他这一连串痴缠举动逗得心尖发软,连日来的劳碌倦意竟消散大半。
她唇角不受控制地漾起笑意,却又怕被他瞧出,忙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灼如炬的目光:“你这是钓鱼打窝呢,我若收了这信物,日后可要打理你府中大小庶务,岂不是自寻劳碌?”
“早料到阿姐会这般说。”闻时钦指尖轻摩挲她腰侧衣料,声线愈发温软缱绻,“府中已为你寻得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人品端方持重,底细我已细细核验,阿姐尽可安心。日后府中杂务皆由她执掌,你只需管我一人便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