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番外(349)
应天棋随手扫了桌案上的茶具,瓷杯摔落在地发出巨响,四分五裂,吓得太医整个人都一抖。
“滚!滚下去!都给我滚!!要什么药去拿,缺什么就去买,她要是有事,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为她陪葬!!”
“是……!!”
太医磕了两个头,一刻也不敢多留,爬起身逃也似的踉踉跄跄跑了。
应天棋又摔摔打打地把其他宫人一并骂走,终于清出个清净的内殿。
太医院那边个个儿惦记着自己的脑袋,自然不敢怠慢,效率奇高无比,没一会儿就将药煎好了送来。
这时长阳宫内殿已只余应天棋和出连昭身边的亲信,都是信得过的人,应天棋便也不必摆什么架子。
他瞧着蓝苏和另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喂昏迷的出连昭喝药,看了一会儿,冷不丁道:
“别喂了吧,多半是没什么用的。”
蓝苏听见这话,皱了皱眉:
“不喂药,难道就要我这么看着殿下去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天棋想了想,一两句解释不清,索性闭了嘴,转而去问白小荷:
“今日太医院轮值的太医方才都在这儿了?”
“是。”白小荷点头。
应天棋微一挑眉。
因为他回忆起,他刚才似乎并没在殿中瞧见他唯一能信的那名太医。
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神奇纸片和神奇毛笔,展开纸张低头迅速写下几字。
这么个天亮前不尴不尬的时间点,应天棋只能抱着那么点侥幸心理,希望方南巳没睡觉或者醒得早,能及时给他个信儿就行。
而方南巳竟真的没让他失望。
他这边落笔还不到半炷香时间,就盼来了下阕那边的回复。
他大概扫了一眼,一直紧锁的眉总算是舒展了些。
他将神奇纸片折一折收回怀里,一边同身边的白小荷说:
“小荷,一会儿带人去东筒子的偏门接两个人,低调隐蔽些,不要引旁人注意。人会由苏言送来,便是方南巳身边那个近卫少年,你是见过的,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白小荷顺着这话回忆一番,很快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么个人来,点了点头。
应天棋要白小荷接的人是荀叔和何朗生。
这两人一个是方南巳用了许多年的医士,另一个虽是太医,却明确了是与方南巳同个阵营。
方南巳的人就是应天棋的人,他们两个,他很放心。
方南巳办事的效率从不用应天棋操心,在天刚蒙蒙亮时,白小荷就带着荀叔和何朗生从角门进了长阳宫。
今晨应天棋以爱妃病重为由推了早朝,就守着两名医生大驾光临。
为掩人耳目,那两人到的时候,身上穿得还是宫中低等杂役的衣裳,瞧着灰头土脸的,想来这一路走得定不容易。
但应天棋一时还没精力关心他们两个。
他看了眼床榻上还昏睡着的出连昭:
“她入秋以来身子一直不好,瞧着没多严重,太医院说是身子虚,补药也一直喝着,可就是没什么起色,直到昨夜吐了血,人突然病重成了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还请二位瞧瞧她,究竟是何病症?”
荀叔虽然瞧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进门时还是一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但一听应天棋这形容、隔着纱帘再瞧瞧榻上的人,他立刻正色,二话不说从手里作遮掩用的竹篓中拎出自己的药箱,快步过去坐到了床边。
而何朗生闻言,先是深深地、意味不明地瞧了应天棋一眼,垂眸思索一瞬,才跟着荀叔去了出连昭身边。
郎中瞧病,闲杂人等不便打扰,应天棋便自觉退至一旁,还抽空安抚蓝苏一句“放心是自己人”。
说实话,太医院的诊断,应天棋并不信。
宫里水深,按陈实秋的性子,定然会将太医院这等重地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管那群太医是医术不精真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还是太过精明什么都看出来了但什么都不敢说,对于应天棋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他们救不了、或者不敢救出连昭的命。
太医院用不了,那应天棋就得想办法从外面找能救敢救且能信的过来顶上。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出连昭病死。
荀叔和何朗生在内殿待了挺久,应天棋坐在外面,时不时能听见两个人低声讨论的动静。
又过了许久,他俩终于从内殿出来,二人面上写着一般无二的凝重,由荀叔开口:
“她这确实不是病,是毒。很精细的工夫,具体如何我暂时不敢妄言,得等回去验证过后再同你说。至于是何种毒……我目前能确定个七八分,总之我先出一份药方,你照方子抓药一日两次喂给她,喝上三日,等她醒了,你再联系我,我会在那之前将下毒手法和后期解毒调理的方子整理出来,一并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