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杀手非要给我当狗?+番外(157)
他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她发间。
喉间哽咽着,最终只化作一句:“不食言。”
……
驿站另一侧,四个房间,四名前杀手各自独处。
桌上,那象征“自由”的解药就摆在那里。
他们几乎是同时拆开袋子,仰头倒入口中。苦涩的药粉在舌尖化开,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烧感。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排异,没有蚀骨钻心的蛊虫反噬。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只是吞下了一把无味的尘土。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深处——
丹田气海,那被毒蛊压制了十数年的内力如同解冻的冰河,开始无声奔涌。
这澎湃的力量本该带来狂喜,此刻却只让心腔被一种更庞大的、令人无所适从的空填满。毒蛊的阴影在消褪,可支撑他们存在的“意义”,也随之崩塌。
代号“影七”的男杀手,暗天盟第七席,此次消耗战的最高阶杀手。他吸收完药效,静坐于床沿,腰背挺直,这是刻入骨髓的警戒姿态。
可此刻,眼神却空了。
没有任务,没有指令,没有需要警惕的敌人……他该警惕什么?警惕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吗?
他低下头,摊开自己那双拧断无数脖颈的手,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双手,除了杀人,原来什么也不会做。
隔壁房间,女杀手“影五九”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因蛊毒溃烂的脸颊。她是暗天盟的底层弃子,再失手一次便是死路,才被派来执行这十死无生的任务。剥去“杀手”这层血污的壳,她是谁?一个面目残缺、无根无源的游魂罢了。
其余两个杀手同样未眠,他们一个反复擦拭着短刃,一个僵立在窗边。
过去,黑暗是他们的猎场。此刻,黑暗却像无底深渊,要将他们这些失去方向的浮萍彻底吞没。
活着?
像左使那样将一个人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像右使那样揪着一个少年的耳朵调笑?
这些画面闪过脑海,带来的不是向往,而是更深沉的茫然。
他们是被从地狱里拽出来的兵器。如今地狱的门关上了,人间的路,却不知在何方。
驿站外,寒风呜咽。
驿站内,几盏孤灯摇曳,映着四双茫然的眼。
……
…
简陋的厢房里,褚羽一直安静地蜷在照野怀里
明明干出求婚这种惊天大事的人是她,但最后心潮难平的却是照野。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褚羽感受到了脖颈一抹湿意。可等抬头去看时,那双眼睛又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仿佛方才的失控只是她的错觉。
“……”
褚羽没戳破,只是悄悄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手指绕着他的一缕头发玩,“怎么?吓到了?”
照野没答,只是手臂收紧,将她搂得更实了些,下颌抵在她发顶:“睡吧。”
褚羽刚合眼,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便覆上了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掌心温温的。
“?”她侧头去看,“干嘛?”
照野没说话,只是掌心微微运力,下一瞬,一股温热的内力缓慢涌入,温和地驱散寒意,如同冬日里骤然升起的暖阳,熨帖得她几乎喟叹出声。
“唔……”褚羽舒服得蜷缩了一下,只觉得痛经的感觉减轻了大半。
“还可以这样?”
“嗯。以前顺手练的。”照野垂眸,看着身侧人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手上内力流转不息,一直替她缓解着。
褚羽眯着眼笑了:“堂堂宗师,内力就用来给我暖肚子?”
“不可以?”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就喜欢看你为我破例~”
说着,她伸手,指尖描摹他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紧抿的唇。
照野任由她动作,只在她指尖碰到他唇角时,微微偏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干嘛干嘛?耍流氓了诶。”褚羽瞪他:“你属狗的啊你?!”
“嗯。”他坦然承认,手掌仍贴在她小腹,内力未断。
褚羽好笑,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睡觉睡觉,再闹我不客气了。”
但照野反应太快了,瞬间攥住了她的脚踝。
褚羽瞪他:“放手。”
照野没放,反而顺着她的脚踝往上,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腿:“还疼吗?”
白天骑马时她被颠簸得脸色发白,他记着呢。
褚羽的气忽然就消了,小声道:“不疼了。”
他这才松了手,却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直到两人肩膀相抵。
时间在寂静与熨帖中流淌,窗外的风声似乎也温柔了许多。驿站简陋的木板墙发出几声吱呀轻响,更衬得这方寸之地有种不真实的安宁。
夜半。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