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凭子上位的师尊(128)
徐旷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月行之笔直地站着,周身被一种冷硬如冰的气场包裹,好像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冷血战士,他说:“你不必去找我母亲,她已经死了,你也不必去伏魔狱,伏魔狱中,被你关押的无辜妖族,已经被我放了。”
徐旷沉默片刻,将情绪中不该出现的慌张忧疑都摘了出去,重新变成了冷静强硬的徐宗主:“你都知道了?”
月行之默认。
徐旷冷哼道:“知道了又怎样,你以为你清清白白?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还不都是我的?那些妖丹,你也有一份。”
月行之沉声:“我深以为耻。”
徐旷走到月行之面前,近距离逼视着他,眼中闪烁莫测的光,说不上是厌恶还是遗憾:“我原本计划等我老了,你也成熟稳重了,再将真相告诉你,让你继承这一切,我以为到时候你能理解,凭什么景阳宗就要永生永世守着一个被诅咒的伏魔狱?妖丹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仙族就不能要?什么仙门正道,什么长远根基,与我们又有何干?这世界弱肉强食,一切凭本事说话,妖族怀璧其罪,那是天道使然,并不是我们的错……”
他说到此处,语气加重,变得愤恨难平:“我知道你天性叛逆,但始终对你还有期待,直到上一次,我亲手在伏魔狱抓住你,当时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不驯,我知道我彻底失败了,你终究会和我离心离德……但好在……”徐旷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我不只你一个儿子。”
“阿月,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呢?”徐旷紧盯着他,像一头警惕的老狮子,身体寸寸紧绷起来。
“是你该想想你该当如何,”月行之平静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毁掉伏魔狱,遣散景阳宗,将真相昭告天下,自裁谢罪。”
“哈哈哈哈……”徐旷大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疯话,笑罢,他突然变了脸,阴鸷雪亮的眼神盯着月行之,“我要是不呢?”
“那我便替你做了!”说话瞬间,月行之祭出浮光剑,斜向一斩,剑光如电,随即带起血光,将徐旷胸前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滚烫鲜血喷涌而出!
徐旷虽然有所防备,但他着实没想到,月行之——他的亲儿子,真的敢毫不犹豫向他挥剑——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血喷出来那一刹那,他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那个他养育调教十几年的孩子了。
“你……你竟然……”徐旷难以置信地看着月行之,同时飞身后撤,祭出佩剑,挡在身前。
“是啊,”月行之扬眉轻笑,看了一眼手中光华灿烂的浮光剑,“我体内妖骨已经觉醒,这把剑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呢。”
“放下那把剑!”徐旷目呲欲裂,大声呵斥道,“你被妖骨和这把邪门的剑迷惑了心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月行之唇角微提,勾勒出一个凉薄残忍的弧度,斩钉截铁地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刚才那一剑,是为我生母,为她生前受辱,死后还被你禁锢在伏魔狱做花肥。”
月行之脸上溅上了血,他逼近徐旷,神情冷肃,仿佛一个复仇的煞神,但这次徐旷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一手掐诀格挡,一手持剑直刺月行之心口:“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今日留你不得!”
月行之旋身避开剑锋,持剑迎上,妖骨觉醒之后,他身体伤痛痊愈、灵力倍增,与徐旷几乎不相上下,而徐旷一夜奔波,刚又受了伤,此时是勉力支撑,倏忽百招过去,竟渐渐落了下风,他想求援,但月行之落下的禁制又不是一夕能够破开的……
心神稍一分散,便留了破绽,月行之一剑从侧后攻入,剑锋豁开了徐旷腹部,鲜血飞溅。
徐旷痛呼一声,拿剑的手开始颤抖。
“这一剑,”映照着血光,月行之双眼通红,声如寒冰,“为我母亲,她被你设下禁咒,十年来日夜煎熬,最后尸骨无存。”
徐旷已经很难再维持仙盟首尊的体面,他冷硬的面孔裂开了,又惊又怒,看着月行之的眼神甚至透露出罕见的恐惧,他实在没想到月行之被封印十几年的妖骨不仅破封觉醒,还在短时间内给它的主人带来如此蓬勃的灵力,就好像汇聚了一股他不能理解的、来路不明的力量。
“啊——”徐旷强忍疼痛,大喝一声,将毕生修为发挥到极致,以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刺出惊天动地的一剑,剑气横扫,书房内一片狼藉,墙壁地面寸寸碎裂,月行之设下的禁制被连带震开——